傑夫理了理頭上的帽子,將毯子扯起一角以保證徹底阻擋寒風之餘,不會影響小尼爾的呼吸,再次走出橋洞。
&&&&&&&&&&&& 四年後 &&&&&&&&&&&&&
小尼爾已經四歲了。剛出生的一場大病破壞了小尼爾身體的底子,加上老傑夫的錢只將將能夠保證兩人的溫飽,再沒有多餘的錢為小尼爾調理身體,比起同齡的孩子小尼爾足足矮了半個頭,黑色的頭髮剛到耳際,長期營養不足使得頭髮沒有光澤,有些枯燥。小尼爾的小臉蛋泛著蠟黃,絲毫沒有一般小朋友的飽滿和紅潤。
此時,小尼爾正坐在路邊,旁邊的老傑夫則彈奏著吉他。老傑夫的吉他彈得不算好,總體旋律雖然完整,可演奏中卻時不時參差著一些錯音,使得本該歡欣的音樂顯得有些怪異。老傑夫的面前擺著一個空盒子,裡面裝著零零散散的幾個硬幣和一兩張英鎊。
小尼爾手中捧著一本破破爛爛的圖畫書,書上畫著各種各樣的動物和植物,下面標註著對應的單詞。小尼爾津津有味的看著手中的書,完全沒有被老傑夫的音樂所幹擾。
一曲完畢,老傑夫喘了口氣,抖了抖手。曲音完畢的一瞬間,小尼爾便停止了閱讀,湊到了老傑夫的旁邊。
“爺爺,這兩個單詞是什麼意思,應該怎麼讀?”小尼爾指著畫冊上的斑馬和長頸鹿。
老傑夫接過小尼爾手中的圖書,抬起手,低下頭,將鼻子杵到了書跟前,眯著眼睛,細細的辨認著。
“Zebra,是斑馬的意思,這是一種動物。你看,這就是斑馬的樣子”老傑夫粗壯的手指指著畫著斑馬的圖片。“你也可以用它來形容有黑白斑紋的東西。比如說——”老傑夫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指著不遠處的斑馬線。“我們平時過街走的叫斑馬線,z…e…b…r…a c…r…o…s…s…i…n…g,它就是黑白間隔的斑紋組成的線條。”
小尼爾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老傑夫自豪的笑了笑。自從開始給小尼爾授課,他就發現他的小尼爾學新東西特別快。
“那這個脖子長長的馬又怎麼念?”弄懂斑馬的含義後,小尼爾開始了對第二幅圖畫的探索。
老傑夫慈祥的笑著,臉上堆著一層層的褶子。“這個不是馬,而是鹿,學名叫長頸鹿,g…i…r…a…f…f…e,鹿和馬是有區別的……”老傑夫咳嗽了一聲,喘了喘,拿起了身邊的水壺。
“爺爺,你的咳嗽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小尼爾小小的臉皺成一團,顯得萬分憂慮。“我陪你去看醫生好嗎?”雖然知道老傑夫不太會同意,小尼爾還是開始了自己的每日一勸。
果然,老傑夫搖了搖頭。“爺爺這是老了,老年人總是有些毛病的。”老傑夫喝了口水,咳嗽了兩聲。“就算去看醫生,爺爺的毛病也不會好,反倒只是浪費時間。”老傑夫的聲音沙啞,乾裂。將書放回小尼爾的手中,老傑夫拖過面前的小盒子,將裡面的硬幣和紙幣拿起來,細細的數著。
老傑夫先是把一張五英鎊的紙幣理直,仔細的疊好,揣入懷裡,然後再拿起盒子裡的硬幣放進小尼爾的手裡。
“小尼爾,你來數數,這裡一共有多少錢?”
小尼爾接過硬幣,細細的數了三遍。“爺爺,一共有三英鎊60便士。”小尼爾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根上去。“爺爺,我們今天的收穫好多。”小尼爾高興極了,平時老傑夫彈吉他最多隻能賺些硬幣,像是紙幣,一個月也只能見到兩三次。“爺爺,我們今天可以去買新鮮的麵包嗎?”小尼爾仰著頭,期待的看著老傑夫。
老傑夫重新接過小尼爾手中的硬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袋子,拉開一條口子,將硬幣倒了進去。重新系緊袋子,老傑夫將袋子放回口袋裡收好。“當然可以,爺爺的小尼爾。”老傑夫滿足的拍了拍口袋,重重的喘了口氣。如果當天的錢當天花光,倒是能保證每天都吃的很不錯。可是,也不知道自己這個破爛的身體能夠堅持多久,如果不存點錢,要是自己哪天不在了,尼爾還這麼小,可怎麼生活。老傑夫的眼中閃過一抹內疚和自責。都怪自己沒本事,不然小尼爾也不用跟著自己顛沛流離了。
四年的朝夕相處,不知不覺間,老傑夫對小尼爾的感情也從一開始的只想要個陪伴到了現在的真的把小尼爾當作自己的孫子,替他考慮擔憂。
“走了,小尼爾,我們去買晚餐了。”老傑夫將吉他收好,顫悠悠的站了起來。
小尼爾也從地上站起來,蹦了蹦腿。
老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