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天還沒亮,秦忍便騎著馬出了濟南。
秦忍不禁感嘆,這幾日來他幾乎是一大早就醒來,想他活了兩世,何時這麼“健康”過,從這方面來看,與蕭十一郎扯上關係倒也不見得都是壞事……雖然他不想要這種健康。
沈太君雖平安無事,但知道這訊息應該只有極少數人。
如今的沈家早已不能住人,大部份人見了沈家莊的模樣,估計會以為沈太君也已經遇難,是以蕭十一郎短時間內還不會帶沈璧君回沈家。
他一早便出門,自然是要去找蕭十一郎與沈璧君落腳的客棧,雖是如此,一路上他卻是慢慢地前行,看來似乎並不著急。
近幾日午經常跑到大明湖附近待著,一待便是一整天,秦忍不想太過干涉幾名暗衛的私事,索性便讓他在那看著,一但見到沈璧君回到沈家便立刻通知他。
刻意放慢速度,自然也是為了接到通知後能更快趕回城內。
秦忍一路走走停停,一直到了夜深,才找到一個小鎮,他想蕭十一郎應該會在這裡。
他找到一間客棧,一踏進客棧門口,便聽一個女人的聲音,大叫道:“這人是強盜,快去叫官兵來抓他……”
秦忍聽出這是沈璧君的聲音,忍不住眼角一抽,看來倒正好讓他趕上了。
他朝掌櫃的打聲招呼,便慢慢地走上樓,直到發出聲音的房門前站定,裡頭正傳來沈璧君的哭聲。
秦忍無奈地搖搖頭,若非他早已知道是甚麼事,此刻在此經過,只怕真會以為裡面正上演著甚麼地方惡霸強搶民女的爛事。
即便是沈璧君這樣的淑女,發起酒瘋來仍舊令人不敢恭維,好好一個“武林第一美人”,如今都沒了形象,也虧其他房裡的客人還忍的下去,居然沒跑出來湊熱鬧。
在想著這些時,秦忍已經開啟了房門。
他不先敲門,而是直接走了進去,只因為沈璧君的哭聲,就算敲了門估計也沒人聽得到。
一進到裡頭,秦忍便見蕭十一郎正坐在桌邊獨自喝著悶酒,一旁的店夥正忙著應付沈璧君。
喝醉酒的人是非常可怕的,即使物件是沈璧君這樣的美人,那名店夥看來卻仍然想趕緊開溜的樣子。
蕭十一郎見到他,挑了挑眉,冷冷道:“周兄果然有先見之明。”他抬起手,在秦忍面前晃了晃,手背上是一圈深得見血的齒痕,“你贏了。”
秦忍不禁苦笑,他這算是掃到颱風尾了?
聽蕭十一郎的口氣,很明顯正是滿肚子氣。
這麼看來,遷怒別人也不止是秦忍的專利,蕭十一郎也挺厲害的。
此時沈璧君也已見到了秦忍,當即大呼道:“是你……你也想跟他們連合起來,要來騙我是不是?”
……也許還要加上個沈璧君。
秦忍心下無奈,轉向蕭十一郎,問道:“在下剛到這裡來,對這裡的情況還不太瞭解,不知十一弟打算怎麼騙連夫人,好歹也得先和在下串通串通……”
沈璧君聞言,卻又伏在床上,痛哭了起來。
……這次應該不是他說了甚麼過份的話吧?
秦忍轉向蕭十一郎,開玩笑道:“十一弟該不會趁著在下不在時,對連夫人做出甚麼失禮的事吧?她可是已經有丈夫了。”
聽到這話,沈璧君的哭聲卻又變得更加激動,秦忍沉默了半晌,接著嘆了口氣,就目前的情況看來,他還是暫時閉嘴比較好。
蕭十一郎定定地看著秦忍,他似乎經常像這樣裝傻。
腦中忽然浮現他第一次見到小公子那晚,他與秦忍在沈家莊外喝酒時,兩人的對話。
當時秦忍似乎說過──沈家莊會有麻煩。
蕭十一郎脫口問道:“你早就知道了,是麼?”
那時他只當那是秦忍隨口一提,如今想來,卻像是早有預感。
只是他這話實在問得有些沒頭沒尾,秦忍一時誤會了他的意思。
他看了會蕭十一郎手上的齒痕,從袖中摸出一瓶傷藥,拉過他的手,將傷藥塗在上頭,嘆道:“在下知道現在十一弟正一肚子氣,但連夫人畢竟不常喝酒,也別把每個人都當成像你一樣的酒罈子。”
沈璧君忽然叫道:“我沒有喝醉!既然你不是與他們串通的,那就不要阻止我,讓我回去!”
秦忍無奈了,他忍住調頭走人的衝動,緩緩道:“在下從剛才便一直站在這裡,甚麼也沒做,不知又是哪裡擋了連夫人的路了。”
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