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吧。”
悶油瓶一把按住他:“不用。”
車子啟動,吳邪以為悶油瓶又要入定,一抬頭卻見悶油瓶看著自己,腦子裡一下子就回想起阿寧說的“不是看天,就是看你”,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小哥,你有話要說?”
悶油瓶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要多小心。”
悶油瓶很少會說這樣的話。他是標準的行動派,總是在吳邪意識到危險之前,就把敵人一一擺平,從不多說一句,正因如此,很長一段時間吳邪都沒法認識到自己身邊到底潛伏著多少危機。前路到底有怎樣的困境,居然會讓這個強大如鬼神一般的男人說出“多小心”這樣的叮囑?這人平時已經夠憂鬱了,這會兒更是像天要塌下來了一樣,吳邪忍不住安慰:“我會的。”
見悶油瓶不釋然,吳邪又道,“除了你們瞞著我那回,我哪次沒有聽你的話?”
悶油瓶沒說話,也沒否認。
吳邪於是笑了:“對吧,你看,我很乖的。”
明明是在安慰悶油瓶,最後倒好像自己成了期待被表揚的那個。
當然悶油瓶也沒有拍拍他的頭說“真懂事”或“獎勵糖”,他只是點點頭,利落地把兜帽一拉,又入定了。
吳邪要問的話在嘴邊,生生被噎了回去。
一直是這樣,無論談話由誰開始,一定是由他結束。每次自己想再多問些什麼,對方已經把城門關上,連吊橋都抬了起來,他只能在護城河這邊遙遙地望著,什麼辦法也沒有。
毫無疑問,悶油瓶的異常是和黑眼鏡“敘舊”之後才有的,吳邪可以確定這件事和黑眼鏡脫不了關係,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去問,畢竟他連黑眼鏡的立場都還吃不清。這人名義上是ESP的顧問,但卻和協會一方的悶油瓶有交情,本身就是個巨大的疑點。吳邪反覆思考,一直到天黑,也沒想出什麼可行的辦法,然而這時,一件眾人均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了——車子拋錨了。
阿寧對這件事分外惱火,好像一包點著了的炸藥一般。因為準備工作是黑眼鏡著手的,他自是免不了要被阿寧的颱風尾掃進去。不過自始至終這人都掛著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好脾氣,還是壓根沒聽進去。
夜裡十一點,離目的地還有三個小時左右的路程,車子停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高速公路上,就是不著火。司機急得滿頭大汗卻找不到原因。吳邪知道悶油瓶對這些應該是很擅長的,但是他一聲不吭,自己也不好多嘴。
下了車,夜風打在身上冰涼冰涼的,胖子一看他縮著脖子就說太嬌氣了年輕人,看胖爺神膘護體不畏嚴寒云云,倆人叼著煙繞到林子邊兒,迎面撞上了黑眼鏡,這廝明顯是躲阿寧來的。
胖子就問:“車怎麼樣了?”
“見鬼了。”黑眼鏡搖頭,看來情況不妙。
“哎瞎子老弟,這深更半夜,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可輕點念那好朋友。”
“念來正好,幫忙推車啊,”黑眼鏡一回頭,“是吧小三爺?”
吳邪腦子裡正在相別的,隨口道:“我不知道。”
此語一出黑眼鏡就樂了,在他肩膀上一拍:“放心,我們也不知道。”到黑眼鏡走了,吳邪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用如此正經的態度回答了那麼沒譜的一個問題。
“想什麼呢天真,怎麼突然賣起呆兒了。”
“沒,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句話,”吳邪眼神深邃起來,“一個民族需要一些仰望天空的人,才有未來。”
胖子一愣:“噢,那小哥一定有很多的未來。”
“……”
吳邪突然就特別不想打岔,習慣性的摸兜裡,一怔:“完蛋,我打火機好像掉外面了,你先回去,我馬上來。”說完,沒等胖子開口,就跑了回去。
吳邪走了一會兒,不意外的看見黑漆漆的林子裡一撮火星,黑眼鏡叼著根菸看他。
他這墨鏡肯定是租的,這麼不見亮的地方也捨不得摘。
“你戴著那玩意,能看清道兒嗎?”吳邪問。
黑眼鏡就笑:“戴比不戴看得清。”
“叫我來幹什麼?”就在剛才,這人趁著黑,在他背上寫了幾個字,黑眼鏡是料定他會來追問,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吳三省。
他寫的就是這個名字,幾乎寫到“三”字,吳邪就懂了,他總不會沒事在他背上寫一個“吳三桂”。
“拿我三叔釣我上鉤,你成功了,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黑眼鏡身上沒有殺氣,這也是吳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