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4)

,能文善武,受人尊重的人。於是,少年老成,言行持重這些他本不想要的形容詞,就這樣被寫入了他的生命。譬如現在,就連哭泣,他都保持著最端莊、傲然的站姿,臉上的表情都沒有幾分波動。他想,他沒有哭,只是恰巧雨水流進了眼睛。

曹丕不記得自己等了多久,直到在他腿上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時,曹操的人馬才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他的兄長也不偏不倚地在這時駕著車來到了城門口。

曹操遠遠便瞧見城門口站了兩個人,旁邊還停著輛馬車,近前一看才發現是自己的兩個兒子,勒住馬,他微微挑起眉,“子修,你們怎麼在這兒?”

上前一步,曹昂拱手道:“孩兒與阿丕見天色有變就先趕回來了,思及父親與弟弟們尚在外遊獵,於心不安,便派了馬車前來接應。父親和植弟、彰弟先上車再說吧。”

面帶感慨地點點頭,曹操抱著曹植下了馬,“走,上車。”

在馬車上坐定,曹操拿過車廂裡的毛毯替曹植裹上,卻不經意瞥到一旁坐著的落湯雞似的二兒子,“丕兒,這車上不是有傘嗎?你怎麼弄得如此狼狽?”

原本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的曹丕抬起頭,帶著些鼻音道:“回父親的話,孩兒和長兄想的一樣,不敢在父親與弟弟們受風雨侵擾時獨享安樂,故而特意在城門口恭候父親回來。”

狀似不經意地笑笑,曹昂補充道:“父親,阿丕這是在不好意思,我早就說讓他先回家,可他說什麼都不肯,執意要在雨裡等著。”

曹操見曹丕神色真摯,之前的語氣也甚為懇切,不禁喟然,“不想吾兒年歲雖小,卻深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之道,父心甚慰!”

曹丕聞言,淡淡笑了笑,隨後又將頭低了下去,貌似在不好意思。而只有曹昂知道,他那一笑一低頭的背後,是何種的哀婉心思。

“子修啊,回府以後,你讓下人去熬些薑糖水,照顧好你二弟。”

“嗯,孩兒一定照辦。”看了眼窩在父親懷裡闔眼休息的曹植與靠在父親身上的曹彰,曹昂輕輕拉過縮在車廂一角的曹丕,讓他將頭枕在自己的腿上,曹丕也很配合地將臉埋進了他懷裡。很快,一片溼熱感在胸口暈開,灼痛了曹昂那顆久經沙場,開始變得麻木的心。他一下一下撫摸著曹丕的後背,彷彿這樣,就可以撫平那孩子的傷痛。

馬車外的雨已不如先前那般迅猛繁密了,但淅淅瀝瀝的聲音,反而更讓人難過。

回到府中已接近傍晚,曹丕安安靜靜地沐浴更衣,臉上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在內室整理好儀容後,他才邁著輕巧平穩的步子進了主屋,看到曹昂已經坐在桌邊,曹丕慢慢走過去,小聲喊了聲“長兄”便沒了下文。

從一旁的食盒中 端出一碗薑糖水和幾碟糕點,曹昂抬手揉揉自家弟弟還溼著的頭髮,“生氣了?嗯?”

輕輕搖了搖頭,曹丕回道:“沒有,阿丕只是不明白,長兄為何要將我一個留在城門口等父親,今天的雨,很冷。”許是受了寒,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長長出了口氣,曹昂端起薑糖水,一勺一勺地喂曹丕喝下,他望著眼前這個乖巧得讓自己心疼的弟弟,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一碗水喝得快見了底,他才緩聲道:“阿丕,你想過有朝一日,繼承父親的霸業嗎?”

想都不想,曹丕幾乎是脫口而出,“不曾。”

將空碗放回桌上,曹昂用手指輕輕點著桌面,“哪怕將來有一天,我曹家成為了天下之主,你也不想?”

被兄長這有違臣道的話驚出一層薄汗,曹丕仍是搖頭,“不想,阿丕知道,當今天下動亂,群雄割據四方,漢室定不可久存,而父親乃英雄之輩,必將逐鹿中原。可是,我研文習武並不是為了去繼承霸業,我只是,只是……”話未說完,又是一抹哀色自眉間閃過,“反正,父親的大業應由長兄繼承,阿丕不會妄想。”

一聲嘆息,曹昂幫他將一縷垂到額前的碎髮捋到一邊,“如果我說,我希望你想呢?”

訝異地盯著自己的兄長,曹丕一時無言。

意識到方才的話說得太過唐突,曹昂輕咳一聲,又道:“我是說,如果我做不了父親的繼承人,我希望,你可以。”

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曹丕問道:“可是長兄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父親一直都很中意長兄不是嗎?”

把玩著腰間掛著的玉佩,曹昂不無憂慮道:“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產生這種想法。我自幼隨父親征戰四方,深知戰場上的刀劍無情,命比草芥。但身為曹氏家族的長子,衝鋒陷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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