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不該越過它的,這對於現在的你們來說是最好的間距。
他這樣想著卻沒有這樣做。他一手撐著桌面,緩緩地站了起來。他抬起另一隻手,穿過這道由光化作的分割線,慢慢地撫上了卡萊爾的心臟,絲毫不委婉地說:“是的,的確不能回去了。它已經停了,不會再跳動了。”
“既然已經回不去了,就向前走吧。”
卡萊爾感受著他的觸碰,手指掌心都覆在自己的心臟處,這三天內他感知了無數次,都無比遺憾的發現已經停止跳動的心臟,似乎在相觸之後漸漸地、重新搏動了起來,雖然他明知這只是他的一種臆想。
這是一種來自心靈上的鮮活感,如此的令人——
著迷。
與此同時,雷古勒斯也縮回了手,他不自然的向後退了一步,椅子腿在地面上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響。
卡萊爾曾對他說過,若是一個吸血鬼遇到一個擁有讓他難以自持的血液的人時,一定要留心一下,說不定那人就是自己未來的伴侶。(卡萊爾對此曾研究了許久,仍說不出這種類似於“命定伴侶(注1)”的規律,究竟是怎麼產生的。)在真正的喜歡上對方後,這種僅限於被對方血液的味道所帶來的吸引,就會慢慢變質成難以遏制的親近感。而且,在對方也被轉化成吸血鬼,這種感覺就不再是隻有單方面能感受得到的了。
在沒來到這個陌生的年代時,他在與卡萊爾相處時根本沒有在意過這點,這種不可自控的親近感在兩顆坦誠的心面前,根本無所謂有無。
但是現在的卡萊爾會怎麼看待,這種彷彿來自靈魂上的悸動呢?
來自巫師的惡作劇?
還是吸血鬼施展的魅惑術?
雷古勒斯看著面露一絲難以置信與厭惡的卡萊爾,艱難地張開了口,“我出去一趟。”話音剛落,原地便不見了他的蹤影。
由曾經的卡萊爾教匯出來的,選擇合適落腳點的方法,使得雷古勒斯選擇的臨時住宅往往坐落在樹林的包圍裡。
雷古勒斯來到森林深處,發洩似地凌虐著一顆粗壯的樹木,魔力彷彿凝聚成了一隻無形的大手,剝去全部的枝葉,掰斷一根又一根的枝幹,肆意的舉動間,卻透露出一股異樣的輕柔,或者該說是陰柔。
想起之前卡萊爾眼裡的情緒,他忍不住想道,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卡萊爾看向雷古勒斯原本所在的位子,然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那一瞬間的悸動,那一瞬間的吸引,給卡萊爾帶來的不是恐懼,而是明瞭。並點醒了他故意忽略的事實。
他想他明白了為何在很久之前,自己的視線總會在不經意間停留在阿克圖盧斯身上;為何喜歡藉由讓對方傾聽自己講話,從而把目光也投向自己;為何他總會輕而易舉地相信對方所說的話。
原來,這一切都竟然是因為……
也只是因為……
因為一份他自己所意想不到的另類感情。
那個青年時而成熟得過分,眼裡一閃而過的沉痛,完全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應該經歷的。時而又帶著幾分孩童的天真,只要見識過一次他眼裡飛揚的神采,他再乖巧的表現都只會被記憶中那雙眼裡曾透露出的飛揚之色替代。
這份吸引是致命的。
卡萊爾低頭,一手有些無力地撐住額頭。
他怎麼可能不明白這種感覺呢,不過是明白得晚了點。他怎麼會不懂得這種事情,他曾翻看過父親的卷宗,經他父親之手裁決的異端中,有一名靈魂沾染上汙穢墮入淫邪的神職者,就是使他了解到這世上還有這種畸形的感情的源頭。
【愛能遮掩一切過錯。】
‘夠了,卡萊爾,什麼時候你也學會為了自己的意願而故意曲解聖經。’
現在這樣的自己讓卡萊爾覺得厭惡。
作者有話要說:原著中,用於形容這種類似命定伴侶的詞彙是“歌者”、“曲者”。這兩個詞我是怎麼讀怎麼彆扭,就沒怎麼用到文裡,大家心裡有個數就行,頂鍋蓋跑走
55
55、。。。
雷古勒斯在不知道卡萊爾對兩人間這種非自願性的親切感有何感想之前;他一直都在很小心的避免與他進行肢體接觸。
他拿著一杯動物的鮮血放到桌子上;“吸血鬼新生兒擁有著超越年長吸血鬼的力量;不要讓自己陷入到過度飢渴中;否則到時即使是我也有可能壓制不住你。我想你應該不希望,由於吸血的慾望而陷入思想空白;等到自己恢復神智時,發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