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歲?四十歲很年輕好麼!放在現代還能評選傑出青年呢好不好!
鳳霓裳從旁邊的妝臺上拿了一柄小鏡子,遞給鳳雲紫道:“母皇,你對著鏡子再試一次,看還能不能問心無愧地說出最後那句話?”
女人見了鏡子要去照是本能,鳳雲紫一手拿過小鏡子,一手扶著鬢角,左照照,右照照,幽幽嘆了一聲:“哎,終究是不年輕了啊。”
“母皇陛下,‘不年輕’和‘風燭殘年’的距離是很遙遠的。”
鳳雲紫說:“不,裳兒你不明白,作為女兒國的國王,不年輕貌美是不行的。誰會喜歡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坐在皇位上呢?”
鳳霓裳無語望天:“母皇你不是教導我,作為國王,最重要的是愛民如子,勤於政事,開明公正嗎?”
“啊,那個只是為了讓你更加努力而已。既然裳兒已經把該學的都學會了,以後你也不必那麼辛苦。政務有太師有宰相有文書,打仗有將軍有參謀有士兵,你作為女王,只要保持風華正茂貌美如花地主持早朝出席慶典,同時不要太荒淫無度就可以了。”
鳳霓裳面無表情地問:“請問母皇,什麼叫荒淫無度?”
鳳雲紫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比如說,下令軍隊去鄰國綁架英俊男子回來淫樂,就是荒淫無度。我們女兒國雖說軍力強悍,但從來只用來自保,從來不會尋釁滋事,無端挑起戰事。有實力自保,又不自取滅亡,這就是我們西梁國生存至今的原因。”
“去攻打鄰國掠奪男子嗎?哦,您不說我還沒意識到原來可以這樣做。”
“霓裳——”鳳雲紫知道女兒在反諷,很無奈地叫了一聲。“不是母皇找藉口,而是我西梁國一貫的傳統如此。我母親也是在她年華將逝的時候,就將皇位傳給了我。”
鳳霓裳點了點頭,又若有所思地說:“我記得皇祖母禪讓後,又做了十年的太上皇,一概政事皆由其定奪。那母皇你也要效仿皇祖母嗎?”
鳳雲紫深沉地說:“我當年登基後年幼無知,才勞你皇祖母辛苦那麼多年。如今霓裳你聰明沉穩,早有帝王之相,母皇我自然不會越俎代庖,死抓著這些權勢不放手的。”
“母皇即位的時候已經二十歲了。”鳳霓裳冷靜地指出來,“如果二十歲還算年幼無知,並且還能繼續年幼無知到了三十歲……那我現在十六歲,豈不是還有十多年的無知機會。”
鳳雲紫理直氣壯地說:“裳兒你跟母皇我不一樣啦,你天資聰穎,寬和穩重,母皇我天資魯鈍,心性浮躁。所以此一時彼一時,不能比較的。”
見母親為了推脫皇位已經無所不用其極,鳳霓裳嘆了口氣,做出勉為其難的樣子,接受了這個現實。“好吧,那母皇你退位後打算如何?”
鳳霓裳早就知道自己會在很年輕的時候就登基,還忍不住猜測鳳雲紫會是因為什麼樣的死因而駕崩來著,卻沒想到竟是退位禪讓。
“當然有好多打算!”鳳雲紫握拳說,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突然變得灼灼閃耀。“我從來沒離開過女兒國,這次卸下擔子,我終於可以去雲遊天下了。行路安全裳兒不用擔心,太師也會跟我一起去,一路照顧保護我的。”
太師樓姿文武雙全,當年也曾力壓群芳,武藝超絕!
鳳霓裳又是無語望天,您二位是老樹開花再度蜜月嗎?她看向太師樓姿,只見樓姿清瘦中帶著勃勃英氣的面孔,正用溫柔的目光看著鳳雲紫。
這場景讓鳳霓裳瞬間沒話說了。哎……好吧好吧,看在你兢兢業業照顧不靠譜的老媽幾十年,無論國事還是家事的份上……
於是她對太師說道:“那麼之後還要繼續辛苦太師大人了。您對我們母親的情義,對霓裳的教導,霓裳一直記在心裡。霓裳心裡一直很過意不去,可否在你們出行前,為你們補上一個婚禮?”
鳳雲紫正在喝茶,聽見這句話一口茶噴出來:“霓……霓裳,你在說什麼吶?我和太師是純潔的君臣關係!”
鳳霓裳無語,要不要反應這麼大啊!這宮裡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的,只有門口蹲著等我出去的那隻小二貨了。
太師在旁嘆了一聲:“雲紫,霓裳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不要再把她當小孩子了。”然後又對鳳霓裳說:“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無論沉穩懂事,在長輩心裡也一直都是那個剛會走路的孩子,你母親便是這樣。”
鳳霓裳頷首說道:“這道理我自然懂得。只是,這退位之事,母皇是一時意氣還是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的?”
太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