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匈牙利樹蜂呢!
我粗暴地拒絕了他的請求,並拔出魔杖指著他,試圖以最快速度離開這裡趕去一樓。
然而梅林知道,就算這樣,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朝著他施放魔咒。
是的,當然,我沒有那麼做……一個親近我信任我的孩子,一個在五年前就跟我上過床的孩子,啊哈。
我終究沒有那麼混蛋。
那麼做的,是他。
當魔咒特有的光芒自他掌心裡的杖尖上亮起時,我竟然茫然了一瞬。
是的,茫然。
在那樣短暫的時間裡頭,我的第一反應不是閃躲——是不信;第二反應也不是閃躲——是望向那個孩子的臉。
真難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我想那個孩子多半也不知道此時自己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樣的——那彷彿是一片空白,可是又帶著強烈的堅定與抗拒,還有那強自壓抑而又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畏懼……
他在畏懼什麼?又在抗拒什麼?
我沒能再想下去,兩道魔咒接連打在了我身上。
繼而,我的意識陷入黑暗。
彷彿過了許久,又似乎只有一瞬,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驀然看向時鐘——九點三十七分。
只過了兩分鐘的時間,我皺眉丟開在昏睡前最後一刻拽入掌心的燒灼藥劑,從櫃子裡拿出一瓶治療燒灼的藥劑塗上後,就匆匆和其他教授會和,向一樓走去。
一路上都沒有那個小鬼和波特的蹤跡。
一直到制服了巨怪,我越發憤怒,又有點安心——至少很顯然的,不論是那個小鬼還是波特,都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從回到格蘭芬多塔樓的麥格那裡傳來的訊息也證實了這一點,她說波特正“好端端地呆在宿舍複習功課”。
混蛋波特,我冷笑著建議給波特扣上一百分,因為“口無遮攔地撒謊,讓霍格沃茨的全體教授提心吊膽”。
這項扣分建議理所當然地被麥格駁回了,儘管誰都知道波特確實去了一樓,但這位素來嚴肅的女巫還是決定裝傻——可以理解,畢竟格蘭芬多的寶石已經岌岌可危了。
但這對於平復我的怒氣顯然沒有任何幫助,我陰沉著臉,大步回到地窖,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那個孩子。
他就蹲坐在我的門前,雙手抱著肩膀,臉上有不太明顯的倦色,並因為寒冷而打了個噴嚏。
他不是應該已經躲回寢室了嗎?
或者我該讚美他的大膽?他難道認定我不會懲罰他?——他該死的難道不會給自己加一個保暖咒嗎?
我走上前,開了門讓他進來,並給他一次解釋的機會。
儘管這事實上並沒有任何意義。
是的,顯然的,這沒有任何意義。
除了讓我知道他依舊信任我親近我——多麼諷刺啊,相較於我,他顯然更親近更信任一個波特。
一個波特。
為什麼總要是波特?
為什麼非得是一個波特呢?
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而這時候,那個小鬼說了一句話“我卑鄙地利用了您的信任”。
我清晰地聽到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炸響——這讓我感覺暈眩。
我的信任?我什麼時候給了你那樣的東西?我是這樣嘲諷那個小鬼的,並且做了往常絕對不會做的事情——強迫他,親吻他,並因為他不曾反抗而告訴他“真正信任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畢竟,他甚至下意識地縱容我做這樣低劣的事情。
那個孩子落荒而逃。
我的憤怒漸漸褪去,而只餘疲憊。
我能夠欺騙那個孩子,卻沒有辦法欺騙我自己。
我之所以會被他的魔咒擊中,儘管有距離的問題,但難道不是因為我信任他不會傷害我?
我信任他不會傷害我。
然而我得到了什麼?
兩個毫不猶豫的魔咒?
……不,不止這些,只是這樣說並不公平。西弗勒斯,你知道的,你同時還獲得了親近、喜愛、信任、寬容,各種各樣的正面情緒。
這是那個孩子給予你的。
西弗勒斯,你甚至沒法討厭他。我想著。
然而這又怎麼樣呢?
十數年前的莉莉,現在的哈利,他們都對你這樣友好,只因為你這一個人。可是同樣的,你不是他們的唯一,你甚至不是他們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