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戛然而止,盧修斯啞然一笑,門外傳來納西莎溫柔的聲音。
“盧修斯,我看見房間亮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茜西,我很好。”盧修斯輕緩地說道,卻沒有讓納西莎進來。
門外的人猶疑了一會兒,然後腳步聲響起、漸漸走遠。
盧修斯上揚的嘴角驀然落下,抿成了一字。盧修斯臉一側,看向窗戶的方向。窗戶沒有關緊,繁複的落地紗簾像折斷的蝶翼一般起起伏伏著。
盧修斯掀開天鵝絨的毯子走下了床,緩緩地走到了敞開的落地窗前。
子夜已經過去,現在是一九九八年的六月二日,離黑暗終結之日過去一個月,也是離那個人永遠在他面前消失一個月。
盧修斯走到了寬敞的露臺上,雙臂橫放倚在圍欄上。夜間的風漸漸大了起來,拂動得盧修斯的衣襬也像身後的紗簾一樣晃動起來。
孤傲的灰色眼眸此刻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落寞和憔悴,凝望著月光傾灑下的庭院。
乳白色的露臺下方種滿了淺粉色的玫瑰,玫瑰濃郁的香氣在夏日夜晚的庭院裡瀰漫著,間或有幾朵白色的芍藥花穿插其中。
盧修斯記得Lord第一次看見他的花園時,嘲笑說,“盧修斯,想不到你的品味和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那時盧修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Lord不知道的是,最初這片花園種的是乳白色的玫瑰。他也同樣不會知道,盧修斯種下粉色的玫瑰只是因為,紅色配上鉑金色最接近的便是粉色。
盧修斯忽然很想笑,嘴角泛起淺淺的弧度,可是眼眶竟然微微溼潤了。仰起頭,不讓眼淚滑下來,盧修斯想到,如果讓Voldemort知道他這種想法,恐怕會抽著嘴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甩出幾個咒語毀了這片花田吧。
月華如練,夜涼如水。即使是六月夏日,也無法抵擋住夜晚侵骨的寒氣。
盧修斯知道,自己不再是那個傲慢優雅的鉑金貴族。他無法擺脫夢靨般的沉重,那是一種無力挽回的絕望。曾經他熱愛權利,如今權利如煙雲散去,他才頓悟,就是天下大權囊落,卻也無法打破生死的隔閡。如果有機會可以挽回那個人的生命,他願意傾盡一切,赴湯抑或是蹈火,皆在所不辭。
耳邊突然響起一串尖銳的女子的笑聲。盧修斯一愣,該不會是一個月來的失眠讓他幻聽了?
那個聲音的主人像是看透了盧修斯的想法一樣,又“咯咯咯”笑了幾聲,輕飄飄地說道,“不是幻覺喲——你想要讓小V復活嗎?”
小V……盧修斯蹙了下眉,終於想到那個聲音指的是Lord Voldemort。這麼惡俗的稱呼……唔、不過蠻可愛的……
“你能做到?”盧修斯提高音量問道,語氣明顯地不信任。
“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那個聲音接著說道。然後緩緩的,盧修斯面前的空氣波動了起來,從那裡漸漸幻化出了一個女人的形態。
那個女子粉黛不施,卻充滿了一種天然的美感。她右手一撐,雙腿輕疊坐上了露臺的圍欄。開襟的黑色長袍滑開,露出白皙的長腿。女子黑色的長髮在夜風裡拂動著,黝黑的眼眸緊緊盯著盧修斯,暗光流轉間洩露出幾分慵懶。
“可是,Voldy已經死了,不是嗎?”盧修斯嗓音沙啞道,每當想起這個不爭的事實,他渾身就被一種刀割般的疼痛所覆蓋。
“嘖嘖,我以為你不會像普通人那般迂腐,現在看來,不過爾爾。”女子唇角勾起,不屑地說道,“難怪這麼多年近水樓臺沒讓你得月反而還搞得天人永隔了。”
盧修斯皺了下眉宇,語氣不快道,“夠了。”
“呵……”女子一點也不把盧修斯恐嚇語氣的話當一回事。輕笑了幾聲,翦水秋眸一轉,笑道,“我有辦法讓你改變歷史,敢嗎?”
“你到底是誰?”盧修斯戒備地眯起灰眸。
“反正你也是行屍走肉地活著,有什麼必要擔心我騙你,嗯?你只要回答我敢不敢就可以了。”女子詭譎一笑。
“有何不敢?”盧修斯揚起下顎,反問道。
“很好。就是這種眼神。”女子以拳擊掌,露出一臉欣賞的表情。她的手指輕輕一揮,盧修斯的手中多了一根鉑金色的魔杖。
“這是給你的特殊道具,除了可以使用所有的魔法外,它還有一項特殊的功能。”女子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那就是時間點的穿越。我在上面施加了三道禁咒,時間到了就會自動啟動下一項禁咒。我可以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