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子還請節哀順變。”
那橙黃衣衫的女子緩緩地開口道,言語中透露著股悲天憫人的味道。
“好,好,好。”
三爺聽著意識中老魔頭噁心的應答,頓覺自己強大的胃也有些消化不良,索性放下手中的雞大腿,向那女子答謝救命之恩。
“那日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公子不用客氣,若不是我們與妖魔相鬥,也不會令華山崩塌,導致山底下的百姓遭了無妄之災,真是罪過。”
“斬妖除魔人人有責,仙子無需自責。”
三爺正氣浩然地說道,絲毫沒有自己身體裡還有隻大魔頭的自覺。
那橙衫女子笑笑,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到冒著香氣的烤雞架子上,她是見過這個男人和他的妻子的,就在聖母廟裡。
那日,她為打發煩悶的心情就去自己的廟裡轉了一圈,正巧看到一個女子被幾個混賬欺負,本想使些手段幫那女子解圍的,卻感到另一股氣息在靠近,不知為何,她心中忽然跳了一下,一種冥冥不定的感覺冒了出來。
暗自唸了幾句靜心咒,她就保持隱身,想要一觀那是何人。
那是一名抱著兩隻扎著大紅花母雞的男人,略微發黑的膚色,並不算英俊,但是看著卻是能讓人心安的,那雙眸子也甚是沉靜,注視著他竟讓自己略微煩悶的心靜了下來。
看著之後的發展,她才明白那女子竟然是他未過門的妻子。遠遠地看著他們兩人走出聖母廟,她突然有些羨慕凡間女子了,雖然只有幾十載的生命,卻能和自己的相公,還有孩子一起過活,這也是一種幸福吧。
她搖頭輕笑,什麼時候自己竟也滋生出這種凡人之思了,看了一眼聖母像手臂上飄蕩的紅線,她忽有些累了。
之後,她又見到了他們,卻是在那樣的場面。那個男人抱著他的妻子在寒光中躲閃,死到臨頭也不放手,他懷中顫抖的女子卻在最危險的時刻放開了手,將那男人甩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刻,她不由自主地飛了出去,用手中的紗綾接住了那男子。
死生契闊,與子成悅。
那個女子的身軀漸漸化成灰燼,那個男人的眼眸未曾離開過她,她想這也是一種深情吧。
將種種思緒沉降下去,橙黃女子轉身去看男人,笑道:“公子來這裡許久,還不知公子名姓。”
“劉彥昌”
女子的笑靨仿若春花綻放,聲音猶如冬日暖陽,“我是楊嬋,‘垂條嬋嬋’的嬋。”
“‘一帶妝樓臨水蓋,家家分影照嬋嬋’,真是人如其名啊,歷經波折,本魔終於再次見到了這般如水如月的女子,甚慰甚慰啊。”
幽泉眉高眼斜的附和著,那表情甚是猥瑣,哪有萬年大魔的風範。
此刻的三爺終於明白這個老魔頭落到這般田地是必然的,就這麼不怕死地對著楊嬋流口水,也不想想人家的武力值和身家背景,當初將他收了是不是太過魯莽了。
“喂,禿驢,咱的好運來了,嘿嘿,嘿嘿。”
正在老爺子反思自己的選擇時,腦海中傳來了幽泉不怎麼美妙的聲音。
此時,楊嬋站在對面看著他,那端莊溫柔的樣子怎生賞心悅目。
“劉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
三爺看著她說道:“去長安,那裡繁榮昌盛,我也算有兩分手藝,總可以安頓下來的。”
“你個禿驢,放著這麼好的地方不住,竟然要去賣燈籠?”
“楊嬋身上有那名仙將的氣息,關係匪淺,你若是管不住自己那根東西,別怪我到時候把你扔出去。”
聽著那淡淡的聲音,得意忘形的老魔頭瞬間癟了。他本來還真想將這女人收入房中,開開葷的,等過了癮再將她吃入腹中,還能增強功力,實在是一舉兩得啊。現在聽禿驢一說,腦袋激靈一下清醒了,他怎麼就忘了這可不是自己橫行的地方,要真是將所想付諸實踐,不說那實力莫測的仙將,就是十萬天兵也把他給砸死了。
想到其中的危害,幽泉抹了把冷汗,真是太嚇魔了!
他又抬眼看看那明媚的女子,狠狠嚥了口唾沫,這要是擱到他巔峰的時刻,早就將人壓在地上了,哪能像現在這般顧前顧後,他孃的丟人現眼。
楊嬋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知道這人和他體內的魔正在就自己的處置問題搞陰謀,善良的她還在擔心著他的去路。
“此處距長安甚遠,而且近來妖魔活動越發猖狂,你此行恐怕會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