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子旁邊默默挖著布丁吃的模樣,思緒也不由飄到了小的時候。
那時候他還不過是在上小學,將自己的布丁外殼上用黑色水筆做下了標記:‘這是我的,幽不許吃!’之後放入了冰箱,決定放學回來再吃。
可等到他自己回來時,卻發現弟弟一臉平靜的在吃著他的布丁,當時腦袋一熱,將家裡的電冰箱直接抬了起來。明明就連一個大人都無法抬起的重物,卻在他的怒氣下,被幼小的身體抗起來了。現在回想他當初的自己,為了這種無聊的事情而惱火的自己,竟然想要將冰箱對著弟弟扔出去,真是糟糕透了。
而當初小孩子稚嫩的身體,的確也無法承受這樣的重物,平和島靜雄也非常正常的——骨折了。
幽在面對他的怒火時,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繼續將不屬於他的布丁吃完,看著他發青的臉色,“哥哥,把冰箱放下吧。”
平和島靜雄艱難的將壓在身上的冰箱挪到了旁邊,再看向自己的弟弟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弟弟他真的不在意他剛才的舉動嗎?即便是他現在骨折了,也完全無法掩蓋他原先想要做的事情吧。
可是在這個時候,弟弟幽卻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身邊。平和島靜雄一動不動,在承受著身體上的損傷之外,更重要的是,心裡過不去。只是……弟弟卻攙扶住了他,並且將他送到了醫院。
父母平時都有自己的工作,平日裡忙碌著也沒有怎麼照料他們兄弟。在醫院裡面,一直坐在旁邊照料他的,除了弟弟平和島幽,再也沒有別人。
躺在醫院病床上的自己,也終於思考他為什麼會做出抬起冰箱的蠢事了。並不是想要抬起來,只是沒能阻止自己抬起來。似乎只是腦袋一熱,就做出了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
他的怒氣和暴力,自此開始一發不可收拾起來。無法壓抑自己的怒火,一惱火身體就自己動起來了。
學校裡,故意找麻煩的同學,路上故意撞人的傢伙,以及因為各種理由而找上他的人。他扔出課桌,踢飛機車,甚至直接拔起路標。手臂骨折,小腿骨折,盆骨骨折,幾乎身上的骨頭都經歷了一系列的損傷。就連去醫院,也都成了家常便飯,為此幽也一直在醫院裡看護著他。
岸谷新羅是他小學時的同學,並沒有像班上其他人一樣懼怕他,反而非常有興趣的來到醫院來看望,當然,他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同學間的友愛。
“有種說法叫做火災現場的怪力吧,靜雄君你一定是無論何時都能使出來。”來到病房開始嘰嘰喳喳說話的,除了新羅就沒有別人了,“腦會壓抑力量,是因為超過極限骨頭和肌肉都會損壞,不過靜雄君的大腦會讓力量爆發出來,正可謂生命的奧妙,多麼讓人瞠目結舌啊!”
岸谷新羅的父親似乎是地下醫生,這讓新羅從小開始,也有些迥異於常人,“那個,我能把你的身體檢查……”
平和島靜雄並沒有讓岸谷新羅說完這話,他用他能夠活動的左手,直接扳開了新羅伏在床沿邊上的手臂。只是用了很輕的力道,就讓這個不停說話的傢伙痛呼了起來。
而弟弟幽則是給唯一來看望他的傢伙倒了杯水,安靜的坐在一邊。除了弟弟,根本沒有別人會是因為關心他而來醫院吧。
他並不清楚岸谷新羅說的這些深奧的道理,他只是無法壓制怒氣,會將周圍都毀滅殆盡的怒氣。
反正無法壓抑,無法忍耐,他也放棄了抵抗。至於身體的損傷,誰去管這個?他把身體弄壞了很多次,相對的,隨後就會變得更強!平和島靜雄,就這樣繼續變強了。碎掉的骨頭會再次長好,變得更加堅硬,拉傷的肌肉會再次重組,變得更加堅韌,身體在一次又一次的損傷中,變得越發強大。自始至終,跟在他身邊的都是弟弟。
但是,有一次和弟弟一起經過鐵道口時,遇見了一位溫柔的人。那是個比他們年紀都大了許多的姐姐,開著一家便利商店。在看到經常受傷的他時,為他和弟弟遞上了能夠強壯骨骼的牛奶。一向偏愛甜食的平和島靜雄,在這時,也將牛奶視為了最愛,並且喜歡上了一切的乳製品。
在之後,每次經過那個路口時,平和島靜雄總是不由自主的去看看那個關心過他的溫柔的人,直到……
直到有一天,看到了便利店裡的女人似乎在好幾個男人欺負時,他的怒火再一次不受控制。明明剛開始只是想要幫助她,卻在平靜下來回過神時,看到滿地的狼藉。他所認為的壞人的確都被打敗了,可是店鋪也像是被強行拆毀了一樣,就連他想要幫助的人也被誤傷了,被壓在了木板下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