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也就坦然了,他交的是林如海這個人,又不是他的地位官勢。見魯翰如此灑脫,林如海看看坐在自己身邊的蕭承,深覺這位的身份也不該瞞著。他輕輕抿了一口茶,醞釀好情緒,笑道:“魯兄,此乃四皇子安郡王殿下。”又回頭對蕭承道:“承兒,還不見過魯先生。”
蕭承忙起身見了。
魯翰眸子放大了一圈,心中微訝,面上卻還鎮靜,與蕭承見了禮。
林如海說有事相求,連皇子都出動了,到底是什麼事?這下魯翰更好奇了。林如海看出了他的疑惑,也不等其發問,便自敘了來意。魯翰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這也在林如海的意料之內,要不他還也不用親自跑一趟了。林如海也不著急,悠然的品著茶,目光卻仍注視著魯翰,只見他時而蹙眉,時而沉思,不知才想下什麼。
“賢弟如何想起來找我?”良久,魯翰問道。
“尊兄的一個弟子,名喚張宇的,跟小弟乃是同年,如今又同在一個衙門。”後面的話就是不說,魯翰也明白了。不孝的徒弟,原來是那小子出賣我!不過……“恕我不能從命!”魯翰起身長揖至地。林如海做得事他都聽過,心內也挺佩服的,知道他姓名的那一刻,心中也暗自感嘆,這個朋友交的值,沒有丟讀書人的臉面。
只是……這些…尚不足以構成自己出山的理由!
林如海沒想到他拒絕的這麼堅定,下意識的問了句:“為何?”
“恕我不便相告,賢弟若是來跟我探討學問、研習書法,我歡迎之至。若是下山為朝廷辦事,那愚兄卻是愛莫能助了。”魯翰抱歉的道。林侯爺的聲名,如今已是天下皆知,氣度和修養都是一眼便看得出來的。就林如海個人來說,他是欣賞的,單方面的探討學問,他自是高興。但若是下山,還混跡朝廷之中,則並非他所願了。
林如海見他說得堅決,也不好再勸,只得暫且住下,另謀別的辦法。
山上清幽,宅院雖寬敞,奈何一直是魯翰帶著孫子,並一個小丫鬟一小廝居住,雖有多餘的房間,也都放了雜物,一時整理不出來。乍然添了林如海一行人,難免擁擠。空餘的客房只有兩間,林如海和蕭承共住一間,餘下的近十個侍衛也只能擠在一間湊合了。
蕭哲麟本打算讓陳忠跟著林如海的,陳忠心細,有他在,不必擔心如海委屈了自己。無奈林如海因陳忠乃蕭哲麟貼身內監,目標太大,不肯帶他。蕭哲麟即使再獨斷,在林如海面前一向是言聽計從的,見他執意如此,只得罷了。又要李平跟著,李平是陳忠一手調*教出來的,頗得其真傳。林如海又覺得女兒最近挺喜歡這李平的,且他於宮中之事頗為熟知,倒不如讓他跟著女兒自己還放心些。
因此最後只能多派些侍衛跟著,明裡暗裡足有好幾十人。
臨走前,蕭哲麟又對蕭承叮囑再三,讓他看緊林如海,千萬別委屈了。
林如海剛進了屋子,蕭承便盡職盡責的遞過來一個手爐。林如海一愣,想起平日裡蕭哲麟也是這般,不覺掛上了笑意,“承兒,你的王妃可是有福之人啊!”蕭承疑惑的皺皺眉,半晌方反應過來,道:“師父也是有福之人。”林如海本意是要逗逗蕭承,反把自己弄了個大紅臉,不自在的轉過頭,看著僅有的一張床,若有所思。
“師父!”蕭承挑挑眉,將兩個小桌子一併,一把拂掉上面的東西,拍了拍,笑得神采飛揚,哦,不,是滿臉傻氣!指著並在一起的桌子道:“你睡床,我睡這裡就可以了!”
“這怎麼行,先不說冷不冷,你明天別喊腰疼背疼的!”
“沒事沒事,師父,我身體好著呢,既凍不著也委屈不了。師父你不知道,我以前偷偷跟皇叔出去,大手大腳花光了銀子,荒郊野外都住過呢?幕天席地,餐風露宿,也沒見生病,這算什麼!”蕭承擺擺手,說的毫無愧色。林如海倒來了興趣,摸著下巴,笑得滿臉興味,“哦?你還有沒銀子住客棧的時候?”
蕭承啐了一口:“也不怪我,都是皇叔花錢太不知節制!”
“你經常跟三王爺出去麼?”
“也不是經常,一年能有一兩次就不錯了。有時候皇兄看我看得緊,根本沒機會出去。入朝前還要每天讀書,不能無故缺席,有時候我就裝病,然後偷溜出去。父皇很少管我們的,便是皇兄知道我溜了,也不會告狀,倒會想法子幫我遮掩,回來最多挨頓罵而已,皇兄做事有分寸的。”只是以後會看得更緊,所以最近幾年老找不到機會出去。
“你倒是有位好皇兄。”二人說話的時候侍衛已經將床鋪好了,林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