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撒過來猶如鋪了一層薄紗,靜謐的樹林不時傳來夜行動物的幾聲叫喚,那奇怪的雷光怪人在不遠處已經停止發光了,隱隱的篝火還伴著奇怪的笑聲。
斯誇羅眯了眯眼,他摟著澤田綱吉從樹上下來,靛紫的戒指被他強制拿下,火焰消失,周圍的幻術被解開,銀色的發在月光下閃現出一種奇異的光澤,堅毅的面容柔軟的不可思議。
“等回去後老子就跟你求婚。”斯誇羅喃喃道:“老子救你一命,讓你以身相許也是人之常情吧,所以如果你敢拒絕……”
“的話……”剩下的話他沒說出去,而後自嘲的笑了一下,“是啊,你怎麼可能會接受,你這種人,澤田綱吉你這種人……”
仁慈到極致。
心軟到極致。
偉大到極致。
以及……殘忍到極致。
用那雙無知的眼睛看著世界,用那單純的頭腦去思考世界,得到的答案就是最蠢笨的拒絕。——將所有人排除在外。
明明很殘忍卻偏偽裝溫柔。
但是所有人都被這自以為是的偽裝欺騙過去。
真小人。
斯誇羅嗤了一聲。
斯誇羅的腦袋亂糟糟的想了許多,但眼神卻沒有改變銳利,天更晚了,冷氣幾乎要滲到骨子裡。
“他媽的,人呢!”斯誇羅狠狠把通訊器摔在石頭上,電波嘈雜的嗡嗡聲更加惹人心煩,空地四周幾乎沒有躲避物,河床那些圓滑的鵝卵石此時在慘白的月光之下光怪嶙峋,陰森森的透出詭異。
對面的人形物體轉過身來。
斯誇羅煩躁的把澤田綱吉扔在一塊石頭上,向四周看了看,舉起手中的長劍,那劍身極亮,便是在月光下也隱隱透著光,斯誇羅的藍色火焰覆蓋了整個身體,偶一轉側,光華匹練,再一錯眼,卻是如千軍萬馬般氣勢磅礴。
澤田綱吉醒來時就是這樣一幅畫面衝入眼簾。
“鮫衝擊!”
巨大的噪音讓他有些失聰,身體的綿軟無力與細微窒息感更能體現那種病毒在蠶食著他的身體。
他試著動了動手指,火焰燃不起來,又努力了片刻,他嘆了口氣。
“斯誇羅。”他說,嗓音還帶著缺水的沙啞,“不用再打了。”
斯誇羅停下動作,轉過頭怒氣衝衝,“小鬼,你說些什麼!”
澤田綱吉道:“請住手。”
“你可要知道他是誰!”
“是的,我知道,停手吧。”他直視對面那假意微笑的男人,“是他派你來的吧,他還有沒有說些什麼?”
綠色的眼影和海藻般的長髮使他看上去有點惡俗,但幸虧此人底子不錯,即使被如此糟蹋的臉依舊有幾分可看之處。
“我們有多久沒見了?五年還是八年?我還以為你已經死掉了,為了白蘭。”
他做了一個手勢,那是隻有真六吊花才會用的,“如果我的死可以完成白蘭大人的心願,那麼這將是我的榮幸。”
“你真是一點沒變。”澤田綱吉揉著額角,“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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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小桔梗真是太貼心了~”白蘭笑眯眯的吞下一口棉花糖,“斯誇羅君要來一顆嗎?”
“不用。”斯誇羅的心情惡劣到極點,他很想把這個白色頭髮的傢伙砍成碎片去喂鯊魚,但是對方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家族boss,地位擺在那裡,不是說動就能動的。
白蘭自然知道對方的這層顧慮,於是更加肆無忌憚的對他開著玩笑,“斯誇羅君似乎對我沒死這件事一點都不驚訝啊。”
“你死掉我才會驚訝。”
“哎?”
“禍害遺千年。”
白蘭呵呵笑了兩聲,斂下眼,冰紫色的眼眸透過那些微的縫隙洩露出來,冰冷刺骨。
斯誇羅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藍頭髮的小姑娘抱著玩偶就撲在白蘭身上,“白蘭白蘭,不要理這個傢伙嘛,陪鈴蘭玩遊戲吧。”
白蘭摸了摸她的頭髮,道:“不要。”
“鈴蘭醬的遊戲都太無聊了~一點都不有趣呢~”
“唔,可是,石榴說這個新遊戲很好玩的。”鈴蘭清了清嗓子,模仿起石榴低沉慵懶的聲線:“電波醬,這個很好玩,白蘭大人一定會滿意的。”
“不行不行。”白蘭搖著指頭,“而且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啊。”
那雙眼睛裡又流露出可怕的眼神。
鈴蘭被嚇得後退一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