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薄唇像是鋒利的刀,雲雀開口道:“你就那麼想要挑戰我的耐性嗎?”
問句。
微笑。
說話。
很好,雲雀發火的三要素已經集齊,就等著澤田綱吉化為天邊的流星吧。
草壁在心裡為他默哀一分鐘。
柺子與鋼鐵製的機艙相撞,一聲巨響之下,那厚厚的鋼板被打出一個窟窿,猛烈的風灌了進來,草壁緊了緊身上的大衣,退到牆角,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我看你不爽,已經很久了。”
孤高的浮雲此時已經不再雲淡風輕,反倒像是狂暴的魔王,紫色的火焰如暗黑的力量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肆意橫衝。
xanxus沒有動,他只是睜開眼睛,猩紅的眸子被這種情緒感染的翻湧不停,他也笑了,完全虛假以及完全嘲諷的笑意。
“雲守,那是你的boss。”
雲雀恭彌用眼角淡淡的一瞥,無視了他,他繃著臉看向苦笑的澤田綱吉,後者已經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恭彌,你知道的,我打不過你。”
澤田綱吉身體好的時候還有可能與他一戰,這幾個月來他被身體裡的病毒攪得心慌意亂自然荒廢了對自身的訓練,如今的他別說跟雲雀一戰,就是和彭格列的普通幹部他也不一定能贏。
這般弱的自己……
澤田綱吉抿了抿唇,開口道:“你冷靜一些。”
“我現在很冷靜。”雲雀說:“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明確過自己想要做什麼。”
“什麼?”
綱吉問,然後下一秒,他被雲雀擁入懷中朝後仰去,那裡是剛才被雲雀砸開的空隙,他們跳了下去,在三千米的高空之上,風在耳邊響,重力作用下睜不開眼睛,但是澤田綱吉感覺到自己被擁入懷中。
雲雀用一種很溫柔的動作摸了摸他的頭髮。
“如果可以,想和你一起死。”
他的聲音在耳邊模糊不清,澤田綱吉只感覺到自己的耳朵被他的嘴唇輕輕觸碰,一些輕緩的聲響自此消失。
那是什麼?
他想說的是什麼?
澤田綱吉不知道。他現在很恐懼了,並不是來自高空跳躍和死亡的恐懼,而是對於雲雀恭彌這個人的所作所為完全沒有反感的恐懼。
他也認清了一個事實。
他澤田綱吉是喜歡著雲雀恭彌。
這可笑的事實。
澤田綱吉不願意相信,他從雲雀的懷抱裡睜開眼睛,碧藍的天空近在咫尺,他伸出手,卻越發渺小,心臟疼痛然後脫離拒絕。
伊卡洛斯為了追逐太陽裝上蠟的翅膀,最後蠟融化自己掉了下來,我們並不是要宣揚的他的精神,只是要感嘆現在還有多少人肯為了自己的夢想粉身碎骨。
澤田綱吉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夢想,他以前相當機器人,後來想和京子結婚,再後來想找個普通人結婚,最後結婚的想法都淡了,他也沒有夢想了。
夢想之所以為夢想是因為它是夢,它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真的夢。
他和雲雀還在下墜,身體有種懸空的感覺,他們頭朝下,下面是一片廣袤的海。
“或許會死哦。”雲雀難得開起玩笑,他沒有帶降落傘,這次跳下只是心血來潮,現在看來凶多吉少,因為他們的視野已經出現大片的礁石。
“我不能死,恭彌。”綱吉道:“我絕對不能死!”
轉過來的眼睛有著一股子韌勁,雖然依舊弱小可笑但長出的翅膀卻美麗驚豔,很漂亮的眼,很漂亮的澤田綱吉。
雲雀笑了,他鬆開手,瞟了眼天邊的白雲,那些雲彩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但其實還是呆在大空的庇護之下吧。
雲雀的戒指升起火焰,他開啟匣子,小卷叫了一聲迅速變大,它將自己團成一個球,墊在了雲雀的腳下。
另一邊,澤田綱吉的雙手也噴出了火焰,他掌握好平衡也立在了空中。
這兩人,誰也死不了。
雲雀恭彌突然笑了。
“我們剛才抱在一起得來的只是死亡,但是分開之後彼此都會活下來。”雲雀道:“剛才我很嫉妒。”他很少會坦露心思,澤田綱吉眨了眨眼。“我嫉妒著那個女人,嫉妒你去撫摸她的頭髮,嫉妒你對她溫聲細語。但是我最嫉妒她是個女人。”
“因為是女人,她和你在一起無人去注意,我和你在一起會有人圍觀,會用那種眼神。”
澤田綱吉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