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為了讓族裔血脈延續,他寧願揹負殘殺同族、背叛祖先的罪名。
這些人在地下發生了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因為靜好王和那些長老們再也沒有從地下出來,煉獸的方法也從此失傳。
靜好王的弟弟繼承了苗王之位,主戰的領袖幾乎全都消失在地下了,所以族裔百姓,得以在山區安居繁衍下來。
據說靜好王的弟弟後來曾經試圖去尋找兄長,但是始終沒有結果,他在哥哥消失的地方,修建了一座麒麟神廟,表面上是供奉麒麟,暗中是為了紀念哥哥。也有傳說,許多年後,有人在山林間見到過靜好王,他通體潔白髮光,身上有一頭黑色的麒麟,猶如神明一般。
靜好王的功過實在不好評價,作為戰神蚩尤的後裔,他無疑是祖先的罪人,所以正式的祭奠中,都不會提及他的名字,當然也不會有他的供奉。當時的人們認為,不受供奉的靈魂會孤苦無依地永遠漂泊在無邊之海上,受盡苦厄,是最壞的結局。所以靜好王的弟弟,暗中安排了一位祭司,讓他和他的後代,秘密傳頌靜好王的歌謠。
眼前這位老太太,就是秘密祭司的後人,已經傳了幾十代人,但是到她這裡,兒孫卻都陸續橫死,沒有了後代。那個姓林的矮胖子,只是她的遠房親戚,因為她的財產,才肯照顧這孤老婆子。
這個老太太是是最後一個供奉靜好王的人,也是最後一個會唱這段歌謠的人。
“我死以後,他的魂兒就只能受苦嘍……”這是老太太對他們說的最後一句話,語氣中包含著無奈和悽苦。
吳邪和悶油瓶離開“玉樓春”時,天已經全黑了。受了老太太情緒的影響,就連吳邪也不太想說話。悶油瓶一直面無表情,默不作聲。吳邪趕緊找了一家賓館,安排住下,沒有心情出去吃飯,他到樓下買了些外帶的食品拎回房間。
在房間裡,悶油瓶躺在床上,雙手抱在頭後,眼睛望著屋頂,進入“悶油瓶2。0”狀態。吳邪看著悶油瓶的樣子,心裡一痛。
“我不記得,我的紋身是怎麼來的了。” 悶油瓶望著天花板,突然開口。
吳邪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看著悶油瓶失去表情的臉,好像下一秒就會失蹤。吳邪心裡一陣衝動,心想不能再失去他了,坐到悶油瓶身邊,“能不能不管什麼過去?”
“不管過去……”悶油瓶彷彿自言自語般喃喃地說,“如果我只是個獸兵呢?”
“過去的東西太久遠了,生活也可以從現在開始。” 吳邪緊緊拉住悶油瓶的手,幾乎一字一頓地說,“不管你是從哪裡來的、是什麼人,我都知道,你是張起靈,是個悶油瓶……是那個對我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悶油瓶終於轉過臉,看向吳邪,“如果我根本不是人呢?”
“誰說你不是人?”吳邪有點惱了,恨不得踢悶油瓶幾腳,把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部踢走。“就算你不愛理人,感覺遲鈍,但是你確確實實是個大活人!你不是一樣有普通人的喜怒哀樂嗎!”
“有麼?”悶油瓶依然一副沒有回神的樣子,回想起來,與普通人相比,他的情緒變化確實太少。
吳邪差點罵髒話,這死瓶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頑固。瞬間他想到自己中了鬼壁畫毒的感覺,悶油瓶現在態有點像,似乎別人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的樣子。難道那老太太的歌聲也有蠱惑人心的作用?
“我證明給你看!”吳邪狠狠地說,頭直接壓下去,嘴唇重重印在悶油瓶的嘴上。
悶油瓶一愣,自己的嘴已經被一個溫暖的舌頭撬開了。
吳邪雙臂緊緊抱住悶油瓶,好像在地下河的急流中一樣,他真的擔心,如果稍一鬆手,這人人就漂走了,永遠也不會再回來。
溫暖的嘴唇是那麼熟悉,身體的溫度是那麼熟悉,越來越重的呼吸聲是那麼熟悉,悶油瓶摸到吳邪的頭髮,那小貓小狗一樣柔軟的觸感也是那麼熟悉。時間和空間好像都跳轉回天坑之中,那些焦急等待吳邪的醒來的時候,想到給吳邪換藥時,那巨大的傷口,悶油瓶的心猛的一痛。
吳邪的嘴唇發燙了,落在悶油瓶的嘴上、臉上、眉毛上、耳朵上、脖子上,每一下都深深烙進悶油瓶的心裡。從悶油瓶敞開的衣領中,可以看到他身上的麒麟紋隱隱浮現,猶如神明。
“吳邪……吳邪……”悶油瓶也抱住吳邪,臉頰緊緊貼著他的臉頰,親吻他的臉、頭髮、耳朵,呼喚這個名字,能讓自己感覺自己的存在,能讓自己感覺到痛和幸福。
吳邪喘著氣,突然抬起頭,瞪著悶油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