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分開而變得可以看清的時候,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我猛地回過頭去,就看到小鬼站在門口,驚訝得略微睜大了眼睛望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十)攤牌
小鬼穿著一件黑色的跨欄背心和牛仔長褲,褲子有些長,他腕起來一圈還是拖了地,腳上則踩著一雙塑膠的人字拖,一副最最普通的市井小混混模樣。緊身背心最顯身材,他的肌肉並不壯,但非常適度,線條相當美,這身打扮意外的順眼,簡直可以說是我除了在明星照片裡意外見過的唯一一個能把跨欄背心穿得這麼精神的人。
他的右手已經沒有繼續掛繃帶了,只在上臂的位置包了一圈白色的紗布,看起來可能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我站在原地怔怔地望著他,他只在剛看到我的時候顯得有些訝異,隨即就恢復了正常的表情,也一直看著我。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先說些什麼,我也覺得自己有一大堆話想揪住他的衣領子說個痛快。這幾天一直在找他,說真的,體力上並不累,一點都不累,但是心裡卻有些東西被一點點磨掉,也許原本有一團火,卻逐漸緩慢而無可挽回地熄滅,逐漸變得冰冷。
我為了找他所做的事情並不多,堅持的時間也並不久,然而我從小到大都一直是埋人堆裡找不著的那種人,我習慣於從他人那裡尋求支援,將自己隱藏在一個抽象的多數人的聲音之後。如果整個世界都在對我說我錯了,我沒有力量,也沒有勇氣,一直堅持自己的觀點。
所以,這是我的最後一次嘗試,原本這一次要是再找不到他,我已經打算要放棄了。
我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緊緊抿著嘴唇,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還在。
他沒有死。他還活著,看起來活得好好的。
那時我心裡有種很奇妙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不好形容,好像心裡有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我應該是高興的,但我並不覺得輕鬆,反而感到無比沉重。
我在心裡掂量著每一句話,卻覺得每一句話都不敢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