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那手臂的樣子和那一大片血跡我只是看著都揪心到極點,怎麼可能沒事呢?
我還想繼續問,卻被他擺了擺手打斷了。
“這裡全是那些東西,我們被包圍了。她們被我的血的味道吸引會先攻擊我,你不要動應該不會被注意到。”
他這樣說我才看見,自己周圍倒著好幾只蛇妖,地上也有不少凌亂的血跡,很可能是我昏迷的時候小鬼為了保護我不受蛇妖的攻擊,手臂才受了傷。
雖然到處都是血,我其實沒聞到什麼血腥味,甚至連垃圾的味道都沒有了。周圍跟我夢中一樣,一股很濃的大雨過後清新幹淨的味道。
我在小鬼手上聞到過類似的味道。但當時那種味道很淡,只是若隱若現的。現在卻非常明顯,如果閉上眼,我幾乎要以為自己是身處室外,而剛剛就下過一場大雨。
我竟然有了個瘋狂的想法——這難道是小鬼血液的味道麼?
他是什麼稀有血型,竟然味道都跟常人不一樣?
我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小鬼催促道:“你把鷹眼扔給我。我得再去做一個籠子,把這些蛇妖困在這裡。”
“哦。”我應了一聲,從包裡拿出那顆琉琉,忽然想起昏迷的時候聽到的事,就問他:“聽你說做那個‘籠子’要把鷹眼留在這裡吧?你不心疼嗎?”
小鬼皺了皺眉,好像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樣問,“有什麼可心疼的?它對我又沒有任何用處。”
我被他這個回答噎了一口。他的態度完全看不出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倒像真覺得那琉琉就是個廢物。至少以我的眼力沒辦法看出他在違心說假話。
我心裡不解,試探著繼續問道:“剛才我昏迷的時候,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應該沒有,這裡不像隨時會有人來的樣子。可能是每天一兩次集中把垃圾運來或運走。”小鬼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說,“怎麼了?”
這是個天衣無縫的回答。翻譯過來就是“我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其他人,也不知道你是在問我有沒有跟別人在這裡見面”。這要比直接回答“沒有”或者“我不知道”給人感覺真實得多,如果確實是他在這裡見過一個叫“李逸之”的人,只能說他裝傻的技術實在太高明瞭。
難道說我聽到的對話不是他?
我搖了搖頭,“這太奇怪了,剛剛我被蛇咬昏過去之後,明明聽見有人講話的聲音……”
“你被蛇咬了?”小鬼眉頭皺得更緊,邁步就想過來,又生生止住了,身體停在一個向前傾的姿勢上,“咬在哪裡?”
被他這麼一問我也猛地覺得不對。毒蛇咬一口能要人命,我沒去醫院沒打針沒做任何處理,昏過去了怎麼可能像睡了一覺一樣又醒過來?而且醒過來之後被咬的傷口疼都不疼了?
我狐疑著彎腰把襪子往下拉了拉,讓當時被蛇咬了的腳踝上部能清楚地露出來。我記得被咬的時候那裡一陣劇痛,緊接著就整條腿連著一起疼得讓人想死。
現在腳踝上半個傷口都沒有。半滴血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五)閃光彈
“奇怪……我明明記得我是被蛇咬了,一條翠綠色的小蛇……”我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小鬼。
小鬼見並沒有傷口微微鬆了口氣,表情緩和了些,“我還想問你,你怎麼在這睡著了?”
“所以說,我是被蛇咬了……然後昏過去了……”說到這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腳踝上連個印子都沒有,根本不可能是被蛇咬過。
“你是不是睡糊塗了?現在神智還清醒嗎?”小鬼問得極認真,沒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睡糊塗了?我琢磨著他的這個說法。所以,從我感覺自己被蛇咬了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是在做夢?我聽到的小鬼跟“李逸之”的對話,也是我自己的夢?
我用手捂著嘴想了半晌,想不透這是怎麼回事,只好答道:“……你說的有道理,是我睡糊塗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他點點頭,指了指我的手,說:“把鷹眼給我。”
我這才想起琉琉還在我手裡攥著,趕緊拋過去給他,結果扔得很掉鏈子,讓他退了兩步才接住。
他轉身往倉庫的牆壁方向走,我實在沒辦法釋懷,高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小鬼停下腳步,頭微微偏向一側,停在一個想回過頭來看我的準備動作上。
“我是誰,你明明是這世上最清楚的人。只是你不記得了。”
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