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尷尬的沉默過後,劉娥微微一笑,抬頭看向李萍,淡淡地道:“皇上說的話是真的,那顆金珠的確是先帝賜給我的,也的確有另外一顆金珠的存在。不過,這第二顆金珠卻並沒有賜給其他人,更不是這姓李的婦人手中拿著的所謂證據。”
包拯眉頭一皺,問道:“那麼請太后講明另一顆金珠的去處。”
劉娥看了一眼趙禎,微微冷笑,答道:“當初皇上問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了,那顆金珠作為我與先帝之間的定情之物,已經做了先帝的陪葬品。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去查陪葬品的記錄。”
趙禎心中微微一動,忍不住看了劉娥一眼。只見到劉娥雙目幽深,彷彿深不見底的潭水,讓人無法看清她的心思。
當初太后的確這樣對他說過,他之後為了求證這件事,還特意去查了陪葬品記錄,卻沒有發現金珠的記錄。但是現在太后說得如此篤定,莫非是自己查漏了?還是太后做了手腳?
趙禎覺得有些心虛,擔憂地看了包拯一眼。包拯看到趙禎的眼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公孫策捏著手中的筆桿,與包拯對視了一眼,二人同時點了點頭。看起來,劉太后著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若想將這件案子真相大白,唯一的突破口,只能從另外一個當事人的身上入手了。還好,那個人並不像劉後這樣難對付。
此時,房頂之上的兩位少俠也十分沮喪。二人對視一眼,展昭鬱悶地道:“太后實在是太狡猾了。”
白玉堂冷哼一聲,“好啦,別看戲了,趕緊去準備吧,看起來必須我們兩個粉墨登場了。”
☆、第14章 。升堂(3)
今日是夜審,隨著時間的推移;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室內燃起了巨大的紅燭;將空間照如白晝。入夜之後;外面突然風聲大作;驟雨急至;狂風裹挾著冷雨敲打在門窗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燭光被風吹得搖晃;映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包拯一臉嚴肅,慢慢站起身;來到皇帝身前;拱手下拜。
“啟稟皇上,李氏已經講述完畢,微臣想要傳被告郭槐接受訊問。”
包拯的話讓郭槐臉色急變;然而還沒等他出言抗議,皇上已經答應了。
“包愛卿是今日的主審,願意傳召誰詢問都是可以的。”
包拯立刻領旨謝恩,緊接著抬頭看向站在太后身邊的郭槐。
“郭公公,有請。”
郭槐臉上的皺紋顫抖了幾下,一雙小眼睛轉了幾轉,才不服氣地走下了臺階,來到包拯下方站好。
包拯一拍驚堂木,沉聲道:“郭槐,本官現在要對你問話,還不跪下!”
郭槐冷笑一聲,斜著眼睛看了包拯一眼,“包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包拯沉著臉看著郭槐,也不說話,也不逼他,就這樣冷冷地看著。郭槐一開始的時候還打算硬扛著不跪,但是瞄著包拯那張黑沉沉的大臉,只覺得心裡有些發虛。
以前不注意,這麼仔細一看,這個包黑頭還真是挺嚇人的。郭槐偷眼瞄了瞄上位的三位大人物,只見王爺一臉好玩看戲的表情,皇上沉著臉,太后對著他使眼色,那意思彷彿是讓他收斂一些。郭槐不情願地皺了皺眉,卻還是聽從了太后的話,跪在了包拯面前。
包拯見郭槐跪下了,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緩和的神色,他盯著郭槐不服氣的神情,冷冷地問道:“郭槐,我來問你。剛才李氏所說,在二十年前的玉辰宮中,是你幫助劉太后行兇放火,意圖謀害李氏,可有此事?”
“什麼放火?什麼謀害?”郭槐冷冷地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李萍,冷笑道,“這個女人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咱家從來沒有在宮裡看見過她,她說的話自然也是一派胡言!”
“聽你的意思,是認定了李萍並不是二十年前玉辰宮中的宮女,甚至不承認她是宮中之人?”
“那是自然。”郭槐道,“方才她拿出來的金珠是偽造的,沒有任何證人可以證明她是宮中之人。這樣一個女人,包大人你非說她是皇上的親孃。呵呵,簡直是居心叵測,豈有此理!”
郭槐目光陰毒地盯著包拯,包拯卻並不生氣,而是氣定神閒地繼續問道:“郭槐,你如此一口咬定,看樣子是十分篤定當年見過李宮女的人都已經死了。是嗎?”
郭槐沒有答話,只是一邊冷笑一邊看著包拯。二十年,是一段足夠長的時間,足夠他施展手段,完美善後。當年所有知情的人都已經死了,除非包拯真的能把那個所謂秦鳳的鬼魂弄出來作證,否則,李萍根本無法自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