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傾斜密道的長度並不大,很快他們便滾落到了地面。斯內普放開了哈利。立時,冷空氣就撲了上來,刺激得哈利一陣抖索。哈利和斯內普都使用了熒光閃爍,這時哈利才看清他們處在一個更寬大狹長的密道中。
“剛才把你打下來的是打人柳,”斯內普的聲音在狹小的暗道裡顯得更為深邃低沉,“如果你連它都應付不了,我勸你趁早回布巴斯頓。”
哈利看不清斯內普的表情,也說不清自己的感受,比起挫折和恥辱,此時他感覺到更多的是左胸隱秘而持續的空蕩蕩。不是缺了一塊的失落,而是什麼東西混進了心裡的空缺,心跳開始排斥異物的感覺。
哈利沒有回答斯內普的譏諷,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跟著斯內普在漫長的地道了摸索著前進,哈利突然感覺這就像他的人生。為了一個連他自己也看不見的出口,獨自在暗淡中行走著,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多久,還將探尋多久,或是被漆黑和冰冷扼殺在途中。哈利知道他必須前進,他必須守護。可是,為了什麼前行,又想守護誰,這是漫天紛繁永恆的星辰也無法於他指明。
猝不及防,斯內普握住了哈利的手。藉著黯淡的光線,哈利只能看見斯內普光滑的黑髮在熒光中一閃一閃的。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埋入黑暗中看不清楚,可那種溫暖卻彷彿在哈利的鏡片上具現化了。就連冰冷的空氣,也成了熱的良導體。
就是這個瞬間,這個地點,一九九一年十月蘇格蘭的地下,哈利第一次覺得心口滋生纏繞了十多年的霧障消失了,心跳那麼清晰、溫暖得令人哭泣。
不知道什麼時候,斯內普停了下來,後知後覺的,哈利撞上了斯內普的背。
“對不起。”哈利的道歉有些倉促,下一秒,卻被有力的手抬起了下顎。放開哈利的手,斯內普的的拇指撫上哈利的下眼眶,“你哭了,為什麼?”
“沒什麼,可能是很久沒哭了,體內的小水庫裝不下了吧。”哈利扯出一抹微笑。伴隨著淚水的潮氣,這抹笑脆弱得像朵鳶尾花。斯內普當然明白眼前人強悍得不像個五年級生,可此時卻顯得比初生的嬰兒還脆弱無助。斯內普強按下心頭莫名其妙的心疼,他沒必要去憐惜別人,哪怕是他是他的導師。
“教授,”幾分鐘的沉默,哈利像是徹底恢復了,他用著一貫自信而桀驁不屈的聲音對斯內普說道,“即使你想把我趕回布巴斯頓,但遺憾地是,我還得在這裡打擾你三年。”
“最好別給我趕你走的藉口。”雖然是冰冷無情的語氣,但哈利還是聽到了一個溫暖貼心的句式。
哈利意識到,他們已經走出了密道,看四周的佈置,正處於一間西歐鄉村風格的小木屋內。
“這裡是?”哈利問斯內普。
“尖叫棚屋。”斯內普淡淡地回答。解除了“熒光閃爍”的他們陷入了晦暗的光線之中,潮溼的木頭氣味佔據了哈利的嗅覺。哈利聽羅傑講得霍格沃茲校園傳說得知這間會發出可怕尖叫的鬼屋。可是,此刻身臨其境,哈利卻覺得這裡格外寧靜,靜得彷彿能吞噬人的靈魂。
哈利注意到斯內普的臉色有些陰沉,可是黝黑的眼睛裡又像有什麼在閃爍。哈利不清楚,斯內普此時究竟是懷念還是痛恨。他的目光是那樣複雜,怕是他自己都無法看破那片混沌。
斯內普像是陷入了沉思,哈利並不打算干擾他的情緒,於是四處察看起來。突然,牆角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吸引了哈利的目光。哈利走過去,蹲□,發現那是一塊古舊的懷錶。懷錶上佈滿了青苔,卻無損表面的精緻鐫刻。哈利施了個清潔咒,懷錶恢復了乾淨精美的外表,可依舊很陳舊,看來主人遺失時它就已經有些年月了。哈利開啟表蓋,指標已經停止了轉動。哈利注意到,表蓋的內側有一行字,像是用小刀手刻上去的,“Half…blood Prince”。
“混血王子?”哈利喃喃著,完全不懂其中的含義。可是,他突然卻能想象,一個稚嫩的小孩,也許脾氣臭臭的不討人喜歡,有點孤僻,一個人用小刀在一塊古舊的懷錶上刻上自己的名字,然後露出一個開懷的笑容。想象著他是一個王子,他從此有了人陪伴,被人尊敬崇拜而呵護著。哈利不禁對這個“混血王子”好奇起來。
“哈利。戴斯特尼,別告訴我你在牆角種蘑菇。”斯內普冷冰冰的聲音從身後想起。哈利急忙收好懷錶,走到了斯內普身邊。斯內普的目光像冰渣一樣刺著他,哈利直覺斯內普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因為斯內普總是喜歡把怒氣遷怒於別人。看在斯內普沒有直接稱呼他“蠢貨”、“笨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