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怎能踏足這等賤地?還是換一處地方吧!”
矮胖的赫老二卻滿不在乎,只道:“全鎮上唯有咱們自家的樓子廚子最好,換了別的地方豈不是怠慢了貴客?”
怎知,陳友諒竟也歉然道:“富大哥,非小弟不肯賞面,只是這百花樓……”他苦笑了一下,一拉韁繩便轉身要走。
富老兒與赫老二急忙伸手攔住陳友諒,故作不悅地說道:“只怕不是這地方不合適,是咱們兄弟入不了陳大哥的眼吧?陳大哥這般不賞臉,可就做不成兄弟了!”
“這,這話從何說起啊!”陳友諒被富老兒這句話堵地汗都下來了,只反覆囁嚅著道,“非小弟不肯賞面,實在是……實在是……”他語焉不詳地停下口來,微微瞥了一眼身旁的宋青書。
宋青書卻始終不答話,仿若置身事外一般冷淡地看著他們一搭一唱,眼底偶爾閃過的一抹暗沉凝光微微流露出玩味的戲謔來。
這幾人又說得數句,終是將矛頭對準了宋青書。只見赫老二高聲嚷道:“宋少俠,你名滿天下,難道連區區一家酒樓也不敢入內?實在是有負武當派的威名啊!”便是方才率先提議換地方的上官老三此時也含笑勸道:“宋少俠,正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何不去見識一番呢?”
宋青書沒有答話,只仰頭望著上空,彷彿遠處的夕陽卻是比眼前的場面好看了不知多少倍。富老兒見宋青書這般倨傲,竟視他們兄弟如無物,終究是再也忍耐不住,登時沉下臉道:“宋少俠,既然瞧不上咱們兄弟,咱們也不必自討沒趣了!”他們兄弟八人雖說身在綠林,可在秦嶺一代也算是威名赫赫有頭有臉,即便是為了前程投靠了圓真,也還沒到這般自降身份抬舉武當派一個晚輩的地步。
他話音未落,宋青書的耳朵忽然動了一下,直到此時才終是低下頭來看了他們兄弟三人一眼,誠摯笑道:“富大哥這般殷勤,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雙手向後一背,率先向百花樓內走去。
在宋青書的身後,陳友諒等四人彼此互視一眼,壓下眼底喜色,跟著走進樓中。而他們所不知的是,正在他們進入百花樓之後不久,又有一個藍色身影悄悄繞行至百花樓後牆,見四下無人,他如一隻靈巧的貓兒一般飛身竄上了樓頂。
樓內的酒宴早已備下,富老兒兄弟八人此時在座的已有五人,另外三人據說是有買賣在身,一時半刻回不來,還請宋青書多多包涵。宋青書原就不曾把他們放在心上,聽上官老三這般告罪也只微微一笑,並不多言。幾人謙讓一番,由宋青書坐了主座,陳友諒與上官老三左右相陪。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又有老鴇帶著姑娘進門,陳友諒連同那兄弟五人俱熟門熟路地給自己挑了一個,唯有宋青書面色冷淡地掃了她們一眼,只冷冰冰吐出一個字:“醜!”頓了頓,又意猶未盡地補充,“不似人樣!”
宋青書這般不客氣,富老兒卻不怪罪,只放聲大笑著道:“花姑,聽到沒有?宋少俠眼界高,找這些殘花敗柳可入不了他的眼!”
那名叫花姑的老鴇見宋青書這般俊秀的皮相也不怪他挑剔,只堆笑道:“老奴這就去尋好來!”說著,肥臀在門口一擰,靈活地擠了出去。
不多時,花姑果然找來一位絕色,身材窈窕纖瘦,眉宇間略帶輕鬱,清麗秀雅,容色極美,竟是有七八分像周芷若。宋青書一見她便是一怔,隨即便當仁不讓地伸手將她扯到自己身旁坐下,端了一杯酒遞到她面前,柔聲問道:“姓什麼,叫什麼名字?”
那姑娘嬌嬌怯怯地望了宋青書一眼,低頭接過酒杯,細聲細氣地答道:“姓周,周蘭芷。”
宋青書的眼神一冷,慢慢道:“好名字!”語音之中,竟有一絲殺氣一閃而過。那位坐在他身側的姑娘不自禁地顫了一下,仰頭望向宋青書時卻只發覺對方正迷醉地望著自己。
此時此刻,宋青書竟是忽然想到了上一世。上一世,陳友諒也曾佈下美人計,找來一個神似周芷若的妓女讓他開了葷,使他越陷越深。想不到重生一世,陳友諒的手段竟仍是這般毫無長進!陳友諒如此所為,也不知是在侮辱周芷若,還是在侮辱他。他該給這婊子一個耳光讓她滾,只是想到阮娘臨終所言,心底又是一軟,只微微嘆了口氣,暗自心道:不過是個受人擺佈的弱女子,又何苦與她為難?且將這場戲做到底吧!
陳友諒等人見宋青書除了見到這姑娘的剎那有片刻失態,之後便又鎮定自若,勸酒調笑來者不拒,全然一副歡場老手的做派,心中便是一沉。趁著斟酒的機會,陳友諒又給富老兒丟了一個眼色。富老兒心領神會,便笑道:“只上酒菜,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