頁揣摩一夜之後便讓店小二為他備好筆墨模仿著紀曉芙的筆跡寫了一封情真意切情非得已的退婚書,坦誠自己已心有他屬麻煩殷六俠另覓佳偶安度餘年。待將這封信以快馬送走,他便留心檢視起汝陽王府眾人的作息。如是幾日果然給他尋得破綻,汝陽王府每隔一日便有人將新鮮菜蔬送至王府後院,這或許是他混入汝陽王府的唯一機會。宋青書沉吟片刻放下一直端在唇邊將飲未飲的酒杯,隨手拿起長劍走出酒樓。
次日下午,送往汝陽王府的菜蔬按時到達王府後院,只是負責送貨的人卻是換了一名個子瘦小膚色黝黑的小子。王府廚房的管事見來人不是熟悉之人不免問了一句:“原來送菜的鐵柱今日怎麼沒來?”
那小子目光呆滯地望了管事半天,許久才曉得回答:“鐵柱肚子痛,東家讓我來。”
那管事見這小子傻乎乎的樣子又想到鐵柱那人從來憊懶,只當鐵柱今天又偷懶哄這傻小子頂缸,因而只是撇撇嘴令道:“去把這一車菜蔬推到後院。”
“知道了,大人!”那小子連忙點頭應承。
那管事被這句“大人”哄地一樂,心道看著傻頭傻腦嘴巴到是很甜。這傻小子正是宋青書,今日一早便等在半路攔下了負責送菜的鐵柱花五兩銀子頂替他今日的工作,未免引起懷疑還特地塗黑了臉孔和雙手又裝出一副遲鈍木訥的模樣。他將一車菜蔬推至後院又殷勤地幫廚房的僕役一起卸貨。管事見宋青書人雖呆滯卻是手腳勤快,當下順口吩咐了一句:“今天有人生病告假,你待會將這些菜擇好了再走。”
宋青書正發愁該如何多留一陣聽管事如此吩咐正是正中下懷,只是面上仍不動聲色還是裝作一副憨傻的神情慌慌張張地道:“東家要我送了菜就、就回去。”
管事並不在意,只道:“不讓你白乾,給你三文錢。”
宋青書遲疑地回頭看了那車菜蔬一陣苦著臉道:“這麼多菜,要五文錢。”
管事聞言又笑。“倒不是真傻!好,就給你五文錢!”
宋青書當下留在廚房幫忙擇菜,他刻意放慢手腳直到臨近傍晚才將一車菜蔬堪堪擇完。眼見天色已暗廚房的僕役忙著開火煮飯無人理會他,他站起身向廚房的僕役言道要去趟茅廁之後便再無蹤影。
汝陽王府佔地數頃,宋青書很是花了點時間才找到藥房。對於黑玉斷續膏,宋青書並不是十分熟悉,他不曾學醫只是在上一世有幸見過又不幸用過大略記得它的形狀和氣味,如今要在王府藥房各類奇珍藥物中找出它的存在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正當他猶豫是否要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抓個人來審問的時候門外竟傳來細微的走動聲,宋青書急忙熄滅手裡的火摺子躍上房梁。只聽得有一個仍帶著少許童音的女聲頗有些畏懼地輕聲道:“郡主,奴婢瞧過了屋裡並沒有亮光。”
“胡說八道!我明明看到了!”被稱為“郡主”的女聲聽起來年紀也不大,語調中的驕橫跋扈卻是宋青書在上一世便已熟悉,來人正是邵敏郡主趙敏。她的話音未落,藥房的房門已被她一掌推開。
率先走進來的自然是趙敏,雖年紀幼小樣貌卻已出落地十分秀美,明眸似水面如桃花,著一身大紅的蒙古服飾當真是嬌俏殊麗明豔無倫。緊跟在趙敏身後進來的女婢急忙將房內熄滅的燭火點上,藉著燭光四下張望一圈沒有見到旁人在屋內顯然鬆了口氣,低聲道:“郡主,房裡的確沒人,我們回去吧!”
趙敏此時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女童,雖天性聰穎但終究不曾在江湖上歷練過,不知江湖中人的種種手段。因此雖然心有疑竇但確實不曾在房內發現有他人的蹤跡也就迷茫著點點頭,由著女婢扶著慢慢向門外走去。
躲在房樑上的宋青書才想鬆口氣,趙敏的眼角卻在此時掃過了地上的一處陰影,她的面色忽然一變,轉身叫道:“在房頂!來……”
來不及將話喊完,同樣發現因燭火陰影而暴露行蹤的宋青書已然躍下房梁將趙敏與那名女婢一同劈暈。隨手熄滅燭火,宋青書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方才趙敏的那聲叫喊並不算大但應已足夠將王府守衛引來,他必須立即離開,或者,冒些風險帶著人質一同離開。
趙敏清醒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身處之地已不是汝陽王府而是某處不知名的破廟,極目所見除了落滿灰塵的佛像、破了一個大洞的屋頂,就剩下坐在她不遠處望著火堆的陌生男子。那名男子看起來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著一身天青色粗布長衫腰間掛著長劍,雖容貌俊逸卻面色陰沉看起來極不好相與。
“你是誰?”趙敏掙扎著坐起身,萬幸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