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樂意儘可能多的將上一世他所知的事借那位“神秘人”之口警示宋遠橋。“這次我隨七叔去太原賀壽一樣有朝廷中人打著明教的旗號行刺,若是當時王老爺子中計便會與明教生仇。同樣的,若是三叔之傷我武當認定是少林所為與少林不死不休,其餘四大派固然是漁翁得利,但終究不如朝廷所得土地錢糧。更何況如今義軍四起,若是少了武林中人的協助,朝廷剿滅義軍陣前斬將也會大為方便。”
宋遠橋悚然而驚,目視著這個俊美不凡卻仍蒼白荏弱的獨生愛子,不禁微微嘆息著伸出手輕撫他單薄的背脊,慢慢道:“你所說不無道理,此事我還需與你太師父商議。青書,爹爹與你三叔師出同門情同手足,這些年他手足俱廢臥床不起,爹爹枉為大師兄卻無能為力,始終耿耿於懷。如今見他痊癒如常人,爹爹心裡很高興。男兒在世當俯仰無愧於天地,既是義所應當便該雖百死而無悔。青書,你要謹記!”
“孩兒明白,必不敢忘爹爹今日之教誨!”宋青書被宋遠橋這番忽而溫情忽而嚴苛的話說地一片茫然,只下意識地點頭稱是,心頭無由地泛起一陣無力的惶恐。
18、黑玉斷續膏的代價
翌日一早宋遠橋便將他們父子之間的這段談話如數告知張三丰與其餘武當諸俠,眾人雖對宋青書所說朝廷處心積慮挑起武林爭鬥坐收漁利的推斷暗自心驚,可仔細推敲這其中的關竅又覺這種推斷並非空穴來風。張三丰揹著手站在天井裡望著天井裡的那棵大槐樹微微出神,許久才道:“此事好生兇險,松溪,你怎麼看?”
武當七俠中屬張松溪最是足智多謀,他平素沉默寡言,但潛心料事,言必有中。“青書所料若是無錯,朝廷所做的應是兩件事。一是挑起武林各大派之間的爭鬥,比如三哥當年之傷。正如青書所說,若是當年我武當立意與少林爭個高下,只怕今時今日已無武當與少林。”
莫聲谷年輕氣盛,聽張松溪這麼說心中不服當下便反駁道:“四哥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少林百年根基,我武當也不是徒具虛名,何以……”他話才了說了半截便見張松溪向著他微微一笑那後面的半句便吞了回去;心思再一轉不禁駭然。朝廷既能栽贓嫁禍又如何不能趁火打劫?
見莫聲谷已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張松溪續道:“挑起武林各派之間的爭鬥,其意便是土地錢糧。”張松溪此話一出眾人都大為憤怒,歷朝歷代以來佛道兩家從無向朝廷納貢捐糧的規矩,若是朝廷無道每逢荒年總有百姓帶著土地投向佛門或道門,只需繳納少量錢糧便可逃避朝廷的苛捐重稅。然而此事卻並非刻意與朝廷爭利,元廷待漢人如馬牛,若不是託庇於武當不知有多少百姓死在元兵的層層盤剝之下。武當既然代替元廷領受了百姓上繳的錢糧,自然也就代替元廷承擔了元廷從未承擔過的守土安民賑災扶危的責任。“這第二便是挑起我武林正道與明教的爭鬥。明教雖為魔教,教中弟子多行不義胡作非為卻向來與元廷作對,這些年彌勒教、白蓮教先後起事,兩位教主周子旺、韓山童均出自明教。挑起武林正道與明教的爭鬥,朝廷應是劍指各路義軍削弱義軍實力。”
“好毒辣的手段!”莫聲谷抽著氣道。
“汝陽王不愧為元廷第一能人,果然才幹超群智謀無雙。”俞蓮舟卻沉著臉誇讚,頓了頓又忽然向宋遠橋問道,“大哥,青書仍不肯說究竟是何人告訴他黑玉斷續膏之事?那人既能知曉黑玉斷續膏、能提醒青書小心朝廷,必是對朝廷一舉一動極之熟悉,若能得他助力……”
宋遠橋搖頭道:“青書對那人曾有承諾。況且那人若是方便相助便早該登門拜訪我武當,如此隱匿行藏想是另有顧慮。”
“既是如此,此事便作罷吧。”俞蓮舟嘆道。
“正該如此!”俞蓮舟心有遺憾,殷梨亭卻是心思單純。“那人好心提醒,我們武當斷不能恩將仇報陷他於危險。”
張三丰沉默至此,終於道:“峨嵋滅絕師太的師兄孤鴻子因敗於明教楊逍之手而病故;華山派白垣亦是死於明教中人之手;當年金毛獅王謝遜為尋成昆奪屠龍刀又連殺各大派多名弟子,就連少林空見大師也死在他的手上,我武林正道與明教之間的仇怨已結地太深了。”還有一句張三丰卻隱下了沒提,武當五俠張翠山在武林正道眼中不也一樣是因魔教之故以致身敗名裂?正邪之分猶如利刃劈下壁壘分明,稍有僭越便死無葬身之地,要化解武林諸大門派與明教的仇怨又談何容易?
“好在如今知道了朝廷的毒計,我等也可早做防範。”俞岱巖勸道,“至於其他武林同道,亦可修書一封告之各派掌門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