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將黑玉斷續膏之事告知師父。”
張三丰如何不知俞岱巖原先不讓宋青書說出黑玉斷續膏之事的原因全是為了師門著想。俞岱巖隱忍不言是因為孝義,宋青書奮不顧身一樣是為了孝義。俞岱巖無辜在病榻上躺了十餘年,如今能恢復是幸事,只是這個徒孫卻實在有些可惜了。宋遠橋與俞蓮舟對宋青書寄予厚望意屬他當武當第三代掌門,張三丰又何嘗不是如此。重然諾輕生死方是男兒本色,宋青書信守對俞岱巖的誓言,情願自己甘冒奇險前去汝陽王府盜藥,這樣有情有義有勇的徒孫他又怎會不喜?只是張三丰卻也更明白要當好武當掌門,僅僅只有這些還是不夠,更何況他如今的傷勢……想到這,張三丰不由無奈嘆息,轉口向宋青書問道:“青書,去汝陽王府盜藥之事你是否早有決定?”
宋青書搖搖頭,小心翼翼地道:“是這次去太原為王老爺子賀壽正巧遇上白蓮教起義,孩兒當時心想汝陽王察罕特穆爾必會有所行動,所以才臨時起意去大都碰碰運氣。”
宋遠橋冷哼一聲道:“你的運氣自是大得很了!”
宋青書頓時閉口不言,只惶恐地看著宋遠橋。
“且將盜藥之事一一道來,若有半句虛言……”宋遠橋刻意隱了後面半句不提,但其中的威脅之意卻是更令宋青書心驚肉跳。
宋青書再不敢怠慢,將自己如何去的大都、如何潛入王府、如何綁了邵敏郡主、如何拿到黑玉斷續膏最後又如何一路偽裝隱藏身份甩掉追兵的事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唯二有所隱瞞的一是在趙敏面前假稱“張無忌”、二是他曾以摧心掌、太極劍禦敵。“葉輕泉母親臨終所託孩兒實不忍置之不理,只是當時孩兒亦被王府鷹犬追殺不知能保他幾日,只得將武當長拳傳授予他以為自保。擅做主張將本門武學傳授他人,孩兒甘令罪責。”宋青書最後說道,他這次盜藥當真是一波三折智計迭出,若是寫成評書也能說上好幾折,聽得武當上下又驚又喜,驚的是汝陽王府竟是如此藏龍臥虎深不可測,喜的是宋青書這個武當弟子不但武功了得聰明機變,更加大仁大義一諾千金沒給武當丟臉。張三丰更是暗中歡喜,江湖上為了一句“義之所在萬死不辭”的英雄好漢不知凡幾,這些人最受人敬重可也往往死地最快。要當好武當掌門有情有義有勇還不夠,更重要是要有謀!這一點,他七個弟子沒一個能做到,可如今看來他這個徒孫卻是極有資質。當然,最重要的還要看他的品性!
葉輕泉悟性極佳又有膽色,才丁點大一套武當長拳已打地有模有樣,張松溪極喜之已將其收入門下,當下道:“義所應為之事,青書你沒有做錯!”
葉輕泉之事輕易了結,但擅自潛入汝陽王府盜藥之事仍無定論。張三丰不做聲、宋遠橋正吃驚於自己如何教養出了這樣一個“狡詐”的兒子、其餘武當諸俠更加不敢多言,紫霄殿內此時竟是一片寂靜。宋青書愈發惶恐,想了想又小聲道:“如今義軍之勢席捲天下,汝陽王身為太尉必將疲於奔命,盜藥之事他定是顧不上了。”
“便是打上門來又如何?難道我武當上下還怕了他們不成?”莫聲谷用力一拍座椅扶手恨聲道,“三哥就是顧慮太多!若是早將此時告知我等,不用青書我自去王府為三哥取藥,也不至連累青書受此重傷!”
“七叔,此事與三叔無關,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宋青書連忙道,“只是當時的情況著實是機不可失,我也是順勢而動,所以、所以……”他抬頭偷覷了宋遠橋一眼,見爹爹的面色仍舊陰沉無比猶如扣了一口黑鍋,不禁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心頭愈發慌亂。“三叔的傷終於痊癒,我也安然無恙,這不是很好嗎?”
宋青書如此委屈討饒的表情,縱是張三丰與武當諸俠都是心事重重此時也不禁啞然失笑。一直以來宋青書從來都是君子端方溫良如玉的模樣,不意也有孩子氣的一面。況且說到底,青書這件事的確做地漂亮該賞並非該罰。宋遠橋勉強板住臉孔,只道:“此事權且記下,待你痊癒之後再好好與你分說!退下!”
宋青書登時鬆了口氣落花流水地退出了紫霄殿,心中打定主意日後好好表現哄爹爹高興,好讓他儘快忘了這件事。
宋青書剛一離開,原本紫霄殿內鬆快的氛圍又凝滯起來。俞岱巖由道童攙扶著艱難地走到宋遠橋面前,雙膝一沉重重地落在地上。“大哥,是我連累了青書!”
宋遠橋大吃一驚,急忙將俞岱巖扶起。“三弟,你這是何必?你我情同手足,又是青書的三叔,他這麼做本是分內之事。至於青書……青書行事如此魯莽衝動,今日傷了氣海已是大幸。若非有此教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