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便是宋青書與馮默之。宋青書乃三代弟子裡的大師兄又常年佔據首座的位置,有他出戰自然多了不少二三代弟子圍觀;有昨日馮默之在真武大殿內放下豪言,圍觀弟子便又多了一成。
武當諸俠對這些內因心知肚明卻也並不點破只吩咐開始考校。宋青書與馮默之相揖為禮,禮畢馮默之便率先拔劍搶攻,他劍法奇快不過一呼一吸間已然出了三劍,宋青書卻並不急於拔劍出鞘順著馮默之的攻勢飄然而過,輕描淡寫地便避開了幾下極狠辣的殺招。
馮默之卻是少年心性受不得半點激將挑釁,眼見宋青書連劍都未曾拔出當下冷聲數聲,連聲道:“好!好!好!”搶步上前,手腕一抖,長劍灑出十數朵劍花向宋青書刺下。宋青書疾旋手中長劍,頓時將其攻勢化為無形。然而劍鞘防守遠不如長棍嚴密,馮默之窺中一處破綻當即挺劍刺入,宋青書急忙抽身而退反手握住劍柄,手腕一抖一抽,脫劍出鞘,左手手捏劍訣,右手向上反截,赫然是一招“畫土分疆”。馮默之招式用老,當即回劍閃避,心中愈發圭怒。原來馮默之習武雖有天分無奈口舌笨拙,平日說話“香”“疆”不分,“分疆分香”,豈不聞曹操“分香賣履,留戀妾婦”的傳說?因而認定了宋青書這是在將他比作妾婦有心羞辱。他面色一變猱身搶上,劍招越攻越急,不過是數息間已攻了十七八招。
臺上兩人打地精彩,臺下觀戰的張松溪卻是大感意外。在輕功與拳法的考校中馮默之都表現平平,未料劍法考校竟是眨眼間已與宋青書交手數十招仍遊刃有餘不顯敗跡。他心中生疑不由轉眼去看馮默之的授業師父俞蓮舟,不料竟在此時馮默之搶得先機一輪快攻,攻勢猶如覆盆密雨,俞蓮舟心中得意竟猛站起急速道:“飛花穿葉、仙人指路、長虹貫日,攻他下三路!東山高臥!長河月圓!快!唉……”竟是在臺下親自指點馮默之與宋青書交手。只是馮默之終究不是俞蓮舟,劍招使地卻沒有俞蓮舟說地快,到“長虹貫日”一式時已被宋青書以一招“投木報瓊”輕輕巧巧地卸去,到以“東山高臥”一式僥倖避開宋青書的反擊之後已再無餘力使出“長河月圓”。眼見宋青書將以一招“手揮五絃”了結這次對陣,馮默之竟忽然使一個狼狽至極的“鐵板橋”避開,手中長劍又詭異地自腰間斜斜刺出直取宋青書手腕。
此招絕非武當劍法,圍觀的眾弟子竟不約而同地“咦”了一聲。
宋青書收劍閃避,只這一瞬的功夫已足夠馮默之重整旗鼓,兩人又接連交手,兵刃相交之聲不絕於耳。只是馮默之劍法不如宋青書高明,內功也不如宋青書深厚,再度交手也不過十數招便又落敗跡,這一次竟是又仰賴那詭異至極又險到極處的莫名劍招解圍。
圍觀的武當弟子皆面色有異以為馮默之此舉不妥,武當諸俠卻並不在意。與馮默之對陣是宋遠橋的獨子,宋遠橋卻率先笑道:“馮默之帶藝投師,武當卻還沒有那麼霸道的規矩入了武當門下便不準用家傳武功。”
俞蓮舟也笑道:“將來行走江湖,也不是人人都學武當劍法。”
莫聲谷心頭一動,當下問道:“二哥也以為青書可以行走江湖?”
俞蓮舟尚未開口,宋遠橋已答道:“且看這一場比試。”
武當諸俠中張松溪最是醉心武學,此時正拍著膝頭連聲感嘆:“馮默之的這路劍法奇詭卻又奇巧,當是高人所為。先人的武功修為絕世風采真是令人追慕!”言罷便將目光轉回臺上,雙目一瞬不瞬。習武之人向來對窺探他人武學之事極為不恥,然而真正醉心武學之人若是見到從未得見的武功法門又怎會忍得住不見獵心喜?張松溪嘴上不說,心中也是盼望他們能多對陣片刻,好讓他多見識幾招。
宋青書卻是與張松溪心有靈犀,此時竟不再主動出手只管見招拆招,想看看馮默之究竟還有多少從未見過古怪招式。宋青書此舉實乃託大,從來遇敵對陣講究的是先發制人,處處搶快,著著爭先。如今他將先機拱手相讓又對馮默之的劍法一無所知難以區分馮默之出招的虛實,稍有不慎不但不能取勝更會傷在馮默之之手。然而,數十招相交下來他竟安然無虞且仍牢牢佔據上風。
張松溪看地生疑,當下出言問道:“青書,如何得知馮默之劍招虛實?”
俞蓮舟乃馮默之的授業恩師,對他更為熟悉,當下答道:“馮默之出手有個習慣,但凡實招,大拇指總要壓一壓劍柄。青書……應該不知道。”他又細細觀察了片刻,眼見馮默之但凡出的劍招並非武當劍法宋青書總要下意識地側一側臉頰,忽然大笑出聲。“吾得矣!”又回頭招呼莫聲谷,“七弟,你且看青書!你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