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哪知不等莫聲谷點頭,馮默之已然瞪了宋青書一眼,滿臉鄙夷地道:“宋師兄,縱然你當年得罪了滅絕師太,也不用至今仍畏她如虎吧?居然還推師弟來頂缸,你怎麼當的大師兄?”馮默之不知周芷若的事,紀曉芙當年的事卻是影影綽綽地聽說過一些。
宋青書被馮默之說地面上一熱,尚未來得及說話已被莫聲谷拖下山去,一邊走一邊還在高聲訓斥他:“你既是男兒丈夫,心性便該澄如明鏡、行事更當光明磊落。縱使求而不得,也該坦然相對。這般畏首畏尾,平白丟我了武當的臉面!”
求而不得?滅絕師太?!馮默之驚駭莫名還不及開口詢問,便見著殷梨亭也已動身,只得暫時按下心頭疑惑隨著殷梨亭一同下山。
莫聲谷與宋青書下得一線峽便一路向東行,沿途謹守莫聲谷闖江湖時的經驗要訣: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一連走了兩日,終是見到了滅絕師太率領的峨嵋派一眾弟子。二人上前與滅絕師太見禮,宋青書心知滅絕師太心高氣傲也不敢提“接應”二字,只道與武當派走散了,不意竟遇著了峨嵋派。
滅絕師虛長几十歲目光何等老辣,自然知道武當派中人人皆有可能與師門走散,唯獨宋青書這個小滑頭絕對不會。他出現在此,必然是領了父命親自來尋峨嵋派。再一想見面時,他們自西面而來,想來武當派已趕至一線峽。只是將宋青書的這等謊言揭穿了去,丟臉的卻是峨嵋派,因而只冷冷地言道:“既是如此,莫七俠、宋少俠,二位便與我等同行罷。”
莫聲谷與宋青書聽滅絕師太這般神情冷淡的吩咐,心中無喜無怒只波瀾不驚地回道:“多謝師太!”之後,二人便由峨嵋派的靜玄師太陪同著引見峨嵋派的眾位弟子。
莫聲谷身為武當七俠,早在江湖中闖出偌大名聲,峨嵋派的女弟子大多認識,卻是宋青書乃是首次得見。宋青書在攻打崑崙三崖時用兵如神,她們不懂其中門道;師父滅絕師太極不喜宋青書為人卻又極欣賞他的才幹,她們不知各中緣由。在落日崖外宋青書一直刻意避免與峨嵋派弟子相見,是以對他的長相容貌也不甚熟悉,只當既是師父厭惡之人,定然生得面目醜陋神憎鬼厭。不想今日一見,所謂芝蘭玉樹、纖腰如束,所謂珠玉在側、神仙化人,向學時曾誦讀過的種種綺麗詩篇忽然在眼前有了最為生動的體現。女子天性愛美,峨嵋派的女弟子一路隨著滅絕師太圍剿魔教弟子,大半個月下來早被崑崙的風沙吹黃了肌膚。如今見到斗篷下的宋青書仍舊膚白勝雪,當下便有幾位峨嵋派的女弟子竊竊私語開了。一眾女子嘰嘰喳喳討論來討論去,最終竟是得出了一個令宋青書瞠目結舌的結論:不想他堂堂男兒,竟是喜歡傅粉,全不似男兒,難怪師父瞧不上!
宋青書耳力過人,任憑峨嵋派的一眾女弟子如何壓低聲線,也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只是這原是女子閒話,宋青書便是臉皮再厚也絕不能回頭解釋他是天生膚白並非傅粉。莫聲谷內功深厚,同樣將那些對話聽得明白,並且宋青書愈是尷尬,他便愈是笑不可抑。宋青書見莫聲谷對他這般全無同情之心,不禁愈發鬱悶。想起上一世時因紀曉芙之故,六叔前來接應峨嵋派還吃到了一碗湯麵;不想這一世同樣因紀曉芙之故,他來了卻是隻吃了幾句“愛傅粉”、“不似男兒”的冷言冷語,當真是世易時移!
靜玄師太多年前曾與宋青書見過一面,那時宋青書仍是一介少年,卻心機深沉遠勝成人,將師父逼地狼狽不堪。今日見他這般尷尬,反而頗有幾分少年人的氣質。她有心看好戲,也只當不曾聽到師妹們的胡言妄語,仍繼續為宋青書一一引見門下弟子。
不多時,兩人便站到了一名身穿蔥綠衣衫的女子身前,只見她生得清麗秀雅,容色極美,年紀約莫在十七八歲,一雙美目顧盼生輝猶似一潭盈盈秋水,似含情又似無情。宋青書一見她便怔住了,心跳沉重而緩慢撞地胸口生痛,耳中只聽到血液在脈中奔流的聲響。
“這位便是當年張真人引薦上我峨嵋派的周芷若周師妹……”靜玄的音色時斷時續,彷彿是在極為遙遠的地方傳來。
莫聲谷一聽“周芷若”三個字眉頭便是一皺,見宋青書神思不屬當下高喝一聲:“青書!”
宋青書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登時清醒了過來。只見周芷若不露半點聲色,只向他微微一笑,柔聲言道:“原來是武當派的宋師兄,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宋青書長長地嘆了口氣,輕聲回道:“是啊!多年不見了!”上一世時,周芷若在武當待了大半年,宋青書待她極好,他們再度相見時,周芷若便是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