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上下做夢也想不到宋青書生平首戰竟能有這般輝煌的戰績,宋遠橋與莫聲谷下山去尋宋青書時,宋青書正坐在阿希格的營帳裡,輕聲地用蒙語唱著一首歌謠。“長生天保佑蒙古人,他賜予我們無邊的牧場、肥美的羔羊、勇敢的武士、美麗的少女、恭順的奴隸。”宋青書的嗓音清亮,唱起這首讀音拗口的蒙語歌謠竟也別有一番韻味。“這首歌謠還是阿當罕你教我的,你還記得嗎?你們的長生天難道從來就沒有告訴你們,終有一日,你們的奴隸會把刀子架在你們的脖子上?”宋青書用手中那把飲飽了蒙古軍鮮血的長刀抵住阿當罕的頸項,柔聲發問。
宋遠橋與莫聲谷進入營帳時見到的正是這般情景,被五花大綁地捆起來的阿當罕害怕地痛哭流涕高喊著“青書安答”連聲求饒,而宋青書當時的神色,宋遠橋這一生都無法忘記,他的表情是如此地得意卻又如此地狠毒!他驚在原地,許久都說不出話來。宋青書有諸多事宜要做安排,一時也顧不上宋遠橋與莫聲谷,只向他們略一行禮,便將注意力轉回了阿希格父子身上。
兒子膿包老子卻還有幾分血性,同樣被綁地如粽子一般的阿希格梗著脖子大聲嚷道:“宋青書,你今日所為等同造反!我勸你快快放了我們父子二人,我還能向皇上求情,饒你一條狗命!”
宋青書聞言卻是奚落地一笑,他彎下腰湊近阿希格輕聲言道:“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山高皇帝遠,若是訊息遞不出去,誰會知道這裡有沒有人造反?誰會知道你阿希格大人是生是死?”
阿希格猛然一驚,還不及說話,阿當罕已痛哭著跪倒在宋青書的腳下,連聲哀求:“青書安答,我們是一起拜過長生天的安答啊!你不會殺我的對嗎?”
“安答?難為阿當罕大人真心把我這個四等奴隸當安答。”宋青書負著手冷笑著望住像條狗一般跪在他腳下的阿當罕,“承蒙盛情,我一定會全我們結安答的情意!”阿當罕的面上堪堪浮出一絲艱難的喜色,卻聽得宋青書無比冷酷地言道:“讓你如扎木合一般,有一個不流血的死法!”
“宋青書,我殺了你!”徹底絕望的阿當罕嚎叫著一頭撞向宋青書。
宋青書看也不看他一眼,一腳將其踹開,高聲道:“來人!”守在營帳外的四名民壯立即衝了進來。“將我的好安答拖出去!帶到陶姑娘的墓前,絞死!”
阿當罕嘶嚎著被拖了出去,親手將他絞死的正是陶姑娘的未婚夫婿王鐵山。此事了結,王鐵山成了宋青書在武當義軍中的近身親衛。直至多年之後,他隨同宋青書高舉義旗征戰元廷,在與王保保交手的太原之戰中壯烈殉國,死前身中七箭仍奮力殺敵,死後屍身屹立不倒。
至於阿當罕的父親阿希格,同樣難逃一死,被宋青書下令在依附武當而生的十萬百姓面前斬首示眾。
阿希格阿當罕父子被帶走之後,接著被民壯拖進來的是阿希格的副將脫脫。脫脫以為他也要死,哪知宋青書竟忽然換了一張臉,言笑晏晏地向他恭賀:“脫脫大人,恭喜官升一級,升為萬戶!”
脫脫僵著一張臉,不敢哭可也不敢笑,他實在是不懂他如何就成了萬戶?
好在,宋青書並無意考驗他的智慧,直接說出了答案。“阿希格大人剋扣軍中糧餉虐待士兵激起暴亂,叛亂計程車兵殺了阿希格大人和他的兒子,是脫脫大人英明神武將這場暴亂壓了下去。脫脫大人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官升一級豈不是理所應當?”
脫脫神情一僵,頓時明白了宋青書的意思,這瞞上不瞞下原就是官場常見手段。然而這一戰,他們二萬蒙古軍死了一半俘虜了一半,事情鬧地這麼大,如何還能瞞得住?“這不可能!這件事太大了……”然而,脫脫才把話說了半截,就猛然將後面的話全吞了回去。他已然意識到如今自己仍是宋青書的階下之囚,他若不肯合作,那一萬多名的俘虜中必然有人樂意官升二級或者官升三級!
宋青書見脫脫意識到自己絕無與他談判的籌碼,也是十分滿意,和藹可親地道:“知府大人那裡,自有在下一手打點。”那曹知府府上如今仍被武當民壯團團包圍,只要宋青書不取他性命,便是讓他認宋青書做爹他也樂意,更何況只是隱瞞上峰這等小事?“至於貴軍之中,就靠脫脫大人彈壓了。”
脫脫一頭冷汗滿面愁苦,六神無主地低聲喃喃:“這一萬多人,如何能將他們的嘴都堵上?稍有差池……”
“誰說還有一萬多人?”宋青書卻在此時輕聲笑了一下,“昨夜之戰,蒙古軍悍勇非常死戰不降,在下俘虜的蒙古軍一共才一千多人。”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