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那片廢墟。依稀能夠看出的焦黑的城牆上有著繁複的花紋,這是當年還是繁華商業城鎮的蘭特最高的那棟建築。
斯佩多在踏上它之前,輕輕閉了閉眼,已經記不起當時的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站在這兒了。只記得那段日子裡,滿腔的仇恨怒火一樣焚燒著他。那火焰越燒越旺,越燒越旺,最後甚至讓整個蘭特都燃了起來。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分不清楚是地上的樹枝被燒焦時發出的聲響還是人體骨骼燒焦時發出的。當時的他鼻腔裡一陣陣屍臭,不知道阿諾德怎麼想。
他會不會也覺得,那個人真髒啊,踏著屍橫遍野,沾著粘血碎肉。
“走吧。”金髮青年手上的溫度提醒著斯佩多此刻他們的存在,斯佩多於是朝著他微笑點頭。
——回憶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緊就變黑暗,等虛假的背影消失於晴朗。
——陽光在身上流轉,等所有業障被原諒。
斯佩多的表情一直遊刃有餘,他在踏上那座廢墟的最高點後放開了阿諾德的手,隨即阿諾德的眼前出現了大團大團的靛色霧氣,朦朧的大霧瀰漫間阿諾德看見斯佩多朝著他揮了揮手。
“戴蒙!”卻已經聽不見。
嘴裡念著的咒語和300年前無異,身上穿著的衣服也和300年前無異,變化了的或許只有周邊環境和他的心情罷了。斯佩多自嘲地笑笑,繼續念著咒語。
在某一個時刻,他的嘴巴越動越快、越動越快,突然——面前幾道彩色的光閃過,斯佩多的面前赫然出現了七道矮小的身影。
“真是久違了啊,Demon·Spade。”將黑色的禮貌壓得低低的、站在中間的彩虹之子帶著戲謔的口吻道。
斯佩多明顯比300年前成熟許多——至少他的情緒不會再外露,他的表情令人無法琢磨他此刻的心理活動,“相隔300年的再次見面,你們還好嗎?阿爾科巴雷諾。”
“承蒙吉言,我們很好。”這次開口的是有著橘色奶嘴,戴著白色帽子的溫柔女性。
“這次又想拜託我們做什麼?摧毀地球?還是毀滅世界?”戴著黑色禮帽的阿爾科巴雷諾繼續戲謔道。
“您過獎了,”斯佩多笑笑,“我只是想讓您撤銷一個人的詛咒而已。還記得嗎?三百年前我們訂下的瑞德拉之咒。”
“啊,當然記得啊kora!”說話的是有著藍色奶嘴看似是軍人的彩虹之子,“那可真是有趣的詛咒呢!”
“這次我想用我自己來交換。”斯佩多臉上笑容不減。
“其實,拿什麼交換並不是我們所在意的。你有沒有忘記三百年前我們是出於什麼原因立下瑞德拉之咒?”穿著黑色西裝的彩虹之子聲音低沉地道。
斯佩多的嘴角向上揚起,他的笑容禮貌周全得無懈可擊,“當然沒有。”
里包恩黑黝黝的雙眼看起來頗有些狡詐,“請你說出來。”
“因為不願意看到死亡。”斯佩多不假思索地道。他想這該是個很好的答案。
“你錯了,”里包恩道,“是想親眼看見那些因詛咒而焦慮、投入太多感情卻得不到收穫的人們的臉。我們一直認為,人類擁有的最偉大的財富,是感情。”
“您的意思是?”斯佩多皺眉道。
“你來請求我們為你解咒,本身就是愚蠢的行為。”
在靛色的霧氣消散之後阿諾德著急地迎了上去,看到的卻是斯佩多面色鐵青的臉。
“看來我們在被當玩具玩兒啊,沒辦法,只能去一趟日本了。”
斯佩多頗有些氣惱和煩躁。
在再次喚出彩虹之子之前他可是做了不少的準備,為了讓他們答應自己的請求他甚至連豁出性命的覺悟都準備好了。沒有想到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場,或許可以稱為是鬧劇的結果。
“被拒絕了?”阿諾德問。
斯佩多焦躁地道:“還不如拒絕呢!”
Chapter 14
日本,並盛
原本準備了四副碗筷的庫洛姆在看到獨自一人歸來的異眸少年時,不由得微微不解地道:“怎麼一個人?”
六道骸懊惱地撓撓腦袋,“他說群聚是草食動物才有的行為。”
在短暫的訝異後,庫洛姆展開一個笑容:“真是可愛的孩子。”
一旁的澤田綱吉無語望天。
雲雀氣沖沖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兩旁的櫻樹夾道而立,淡粉色的花瓣依舊飄飄灑灑,在空中轉了好幾圈後才飄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