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那門甫一關上,整片空間便顯得愈發的宏偉寬廣起來,四周寂靜無聲,若不是還能聽見些許的呼吸聲,簡直讓人懷疑自己失了聰。
佛像的傷口浸出血來,粘稠的血滴順著撫膝的手流下,懸在指尖,而後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很輕,卻像是驚雷般落在人心上。
一時間場面詭異得令人有些後背發毛。
不過眾人發愣的時間非常短,幾乎片刻便結束了。
胖子低頭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地說:“媽的,不就是關個門嗎,至於這麼大動靜。”
解語花突然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眾人不敢大意,冥神細聽,吳邪道:“水聲?”
解語花點了點頭,說:“應該通向剛才那口井……在這裡面被困得越久越危險,能找到那條地下河的話,走水路會安全很多。”
蔣老半側著頭聽了一下,指了指佛像左右的兩根柱子,略帶疑惑的說:“我怎麼聽著一股水聲在這邊,一股在那邊?”
胖子嘖了一聲:“這聽著只有那麼一小片有水聲,感覺不像河,像湖啊?”
黑瞎子笑了笑:“是什麼,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眾人分為兩撥,各圍著一根柱子打轉,那水流似乎是環形的,繞著那柱子,在看不見的地底流淌,水流很急,像是在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似的不停地拍打著渠頂,撓癢般地震動著腳底的神經。
胖子一手託著下巴,煞有介事地轉著圈,死死地盯著那柱子底瞧,像是為了彌補剛才被鎏金佛像欺騙的不滿,誓要把這柱子給視奸一百遍啊一百遍。
忽而他抬頭一瞧,便見那柱子朝向佛祖的方向、中間偏上的部分有數個排列整齊的白點,三排三列,一共九位,在雕飾恢弘的巨柱上顯得異常突兀。
他不由一拍大腿,驚詫道:“我的娘喂,這彌勒什麼來頭,把柱子都勸得出家了!”
眾人聞言聚攏來,看向他指的地方,便見的整根柱子全部雕就各式花紋,只有那處平平整整,上面點了九個點。
黑瞎子一笑:“還別說,看著真他媽像和尚腦袋上的戒疤。”
胖子聽到這話不禁又開始耍起活寶來,他大手一拍那柱子,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哥們,說說看,這大佛到底給你布了什麼道,讓你看破紅塵,拋棄整個地球幾十億妹子,奔向我佛懷抱的?”
柱子“咔”一聲表示回答。
胖子似懂非懂地聽了半晌,先是皺眉,而後痛心疾首地指著那柱子,非常恨鐵不成鋼地道:“搞基有什麼好!佛祖那傢伙又沒胸又沒乳的,想摸都無處下手,還要斷子絕孫的!”
解語花踢他一腳:“指桑罵槐你夠了啊。”
罵完眾人忽然一愣,剛剛那柱子響的聲音……似乎有點沒大對?
胖子“靠”了一聲,舉起雙手以示無辜:“我、我不是故意罵它的,就是輕輕……拍了它一下。”
黑瞎子面色沉痛地看著他:“這位仁兄,怪不得你一直找不到妹子,這麼一掌拍過去,妹子半邊臉就沒了啊……您老還是搞基比較有出路。”
關係到自己的終身大事,胖子猛然跳起道:“胡說!追胖爺我的妹子能有一條街,老子挨個扇一巴掌都沒事!”
黑瞎子連連嘆氣道:“如此暴力,活該你打一輩子光棍。”
話畢突然感覺到一股視線投射了過來,只見鈴丫頭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臉上沒有什麼情緒,目光裡卻飽含著一種奇異的感覺。
黑瞎子嘴角抽了抽,給胖子使眼色道:“呃,我們好像忘了一個人。”
胖子顯然還對鈴丫頭的身份心有慼慼,不管面上看著再怎麼像個妹子,其本質還是一個千年的老妖婆,他的小心臟還沒能彪悍到能和一個老妖婆處物件,於是只得輕咳一聲,訕訕地岔開話題道:“就算打一輩子光棍,老子也不搞基。”
不過片刻間他便恢復了活力,神色悲憤地說:“一定是造這墓的總監剋扣材料,偷空減料,中飽私囊,才使得這柱子的質量如此之差,讓人連死後都住不上個好房子,簡直是喪盡天良!”
話畢又激動地拍了拍柱子,唾沫抹臉上以顯示自己流下了同情的淚水:“哥們,可苦你了。”
那柱子大概是看他太激動,自己不表示一下似乎說不過去,於是又“咔咔”地叫了幾聲,柱身上還像是怕缺乏證據似的,趕緊裂了幾條縫隙出來。
那縫隙縱橫交錯,最長的一米有餘,一指寬,灰撲撲的石礫直往下掉。
吳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