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這麼黑?
他側耳聽了聽周圍的動靜,沒人,只有窗外隱隱約約傳來鳥叫,他伸手探了探,微熱,該是有光射進來的。
解語花頓時心下一沉,他揉了揉眉心,覺得這事情越發麻煩了。
吳邪推門進來,看他坐起來一愣,隨即道:“小花你醒啦。”
解語花笑吟吟地看著他,吳邪很清楚對方見到的都是一片漆黑,但面上卻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解語花隨手指了指旁邊,道:“坐吧,給我講講後來都發生了什麼。”
“後來……”吳邪頓了頓,半晌才開口道:“你昏了之後,黑眼鏡就揹著你,我們沿著那架天梯又跑了很久,就見著了一個和西王母那兒的隕石一樣的玩意兒……”
·
那玩意兒見不著邊際,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各式各樣的孔洞,小的不過手腕粗,大的開過一輛解放牌軍車,看著就像被腐蝕過一般,十分怪異。
然而它與西王母宮裡的隕石又有所不同,雖然沒進孔洞中看,不確定內部是什麼樣,可光從外表觀察的話,這東西竟然全是由青銅構成的!
“乖乖,這得有上千米的吧,”胖子砸吧砸吧嘴道,“他上哪兒找的這麼多青銅?”
吳邪仰頭看著那塊青銅石,問道:“這裡和西王母有什麼關係?”
悶油瓶沒有回答,他沿著天梯走到其中一個孔洞裡面,那裡有一個古怪的石臺,正中有一個管道樣的東西,不知通向何處。
吳邪跟著走上前去:“這是出去的機關?怎麼開?”
悶油瓶沉默了一刻,用手指了指鈴丫頭,示意是要用麒麟血,後者抓著胖子衣角的手緊了緊,抬起眼來望向胖子。
胖子本打算摸摸她的頭,思考片刻,又把手放下來,拍了拍她的肩。
那一刻鈴丫頭的眼神居然有些絕望,半晌她垂下眼,聲音細如蚊喃:“我知道了。”
胖子對她的表現有點不明所以,想著不過是放點血,怎麼嚇成這樣,難道還怕疼不成?可先前也不是沒放過血,也沒見她怎麼叫疼啊?
不過他又想了想,覺得這丫頭行事一向古怪,也就沒多大在意了。
鈴丫頭走到那石臺面前,拿起匕首,卻不割手掌,而是直直向小臂處的動脈刺去!
胖子見狀大罵:“你他媽瘋了!割動脈是不想活了嗎!”說著就想上去阻止。
——然而已經晚了。
血一瞬間狂飆出來,無形中竟像是被什麼引導著一般沒有噴散開,而是全部流進了石臺中間的管道。
淡淡的香氣在周圍瀰漫,幾秒後,整個青銅石,不,整個虛無的空間都劇烈抖動起來!
孔洞外像是有一個巨大馬力的吸塵器,把數億的鬼螻從各個角落召集而來,如同一陣透明的龍捲風,呼嘯著直直衝進了那個石臺。
鈴丫頭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血像不要錢一般瘋狂地湧出,其餘人在這個上下跳動震顫得像要爆炸一般的世界裡站都站不穩,被甩來甩去當球耍,她卻巋然不動。
石臺上的管道似乎有魔力,把她全身上下的血都牽引著,在血管間撞擊,洶湧著順著刀口噴出。
——整個虛無的空間裡,只有那一寸土地是平穩的,卻也是最慘烈的。
胖子滾了幾圈,扒住一塊凸出的石頭努力不被晃跑,而後猛吸一口氣,迅速向鈴丫頭衝去,準備把她撞開。
蔣老也在同一時間衝出,他的手擦過那股血液,和胖子一起把鈴丫頭往後拉,但那地方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把對方扯著,兩個成年男人花了死力氣竟也沒能拉開。
鈴丫頭額頭已經汗溼了,劉海貼在鬢角,但神色卻很自然,看不出一點痛苦,她眼睛眨也不眨看著胖子,咧嘴笑了下,輕輕說:“放棄吧,我們鬥不過他的。”
——后稷布了這麼大一個局,誓要得到麒麟血,怎麼可能讓這最後的關頭出現問題呢?
——說來也可笑,這麼幾千年過去了,人類傳承了幾十代,他們卻仍舊鬥不過這位祖輩。
下一秒,整個空間突然崩潰,青銅石連帶著虛無全部分崩離析,就像是宇宙初始的劇烈爆炸,又像一個星球的隕滅。
終極以青銅伊始,以青銅結束,唯有青銅才能鎖住這虛無,青銅粉碎,所有一切全都化為齏粉,終極也將永遠消弭。
眾人被橫卷的衝擊波掀飛出去,紛紛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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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崑崙山間,放眼望去,茫茫雪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