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你既然說明教未作惡事,該不會立時自打臉面,要包庇教眾罷!楊逍惡賊,是漢子就出來受我一記倚天劍!”
殷梨亭聞言卻忽然轉過身,向著滅絕師太一揖:“師太,曉芙是我的未婚妻,此事自當由在下出面,還請師太不要插手!”
滅絕師太被他的態度一噎,不怒反喜,連道三聲“好!”,一手虛抬做請便狀:“如此,殷六俠請!”
殷梨亭抱劍拱手,再度轉向楊逍:“楊左使,可敢一戰?!”
“有何不可?”
“你敢?!”
一低沉一清亮兩道嗓音接連響起,竟是楊逍父女倆同時開口。楊逍眉頭一皺:“不悔,別鬧!”
“我沒鬧!”楊不悔被父親寵的天不怕地不怕,才不將他的阻止看在眼裡,反而上前兩步,“你憑什麼挑戰我爹爹?!”
殷梨亭驟然聽見另有人反駁,還是個女子,不由微詫,定睛看時,不禁“啊”的一聲,全身冰冷,只見這少女長挑身材、秀眉大眼,竟然便是紀曉芙。他自和紀曉芙定親之後,每當練武有暇,心頭甜甜的,總是想著未婚妻的俏麗倩影,及後得知她為楊逍虜去,失身於他,更且因而斃命,心中憤恨自是難以言宣;此刻突然又見到她,身子一幌,失聲叫道:“曉芙妹子,你……你沒……”
那少女自然是楊不悔,她見殷梨亭挑戰自己的父親,又應和那老尼姑的話,早看對方頗不順眼,此時聽聞對方錯認,嘴一撇說道:“我姓楊,紀曉芙是我媽媽,她早死了。”
殷梨亭一呆,這才明白,喃喃的道:“啊,是了,我真糊塗!你讓開,我今日要替你媽報仇雪恨。”他此刻怒火攻心,竟一時間沒能理會曉芙有個女兒意味著什麼,一瞬間晃神後殺意再度澎湃起來,目視楊逍道,“姓楊的!你出來!躲在女人背後算什麼本事?!”
楊不悔聽他言語又指向自己父親,哼了一聲:“好!殷叔叔,你去殺了這個老賊尼!”說著便指向一旁的滅絕師太,“我媽是給這老賊尼一掌打死的!”當年母親身死,她雖然年紀小,卻是親眼目睹,早已將這老尼姑一言一行牢牢記住,她當時年幼,什麼也不懂得,但後來年紀大了,慢慢回想,自然明白了當年的經過,恨意與日俱增。眼下又見她來顛倒黑白,越發氣怒。
殷梨亭卻只當她被楊逍哄騙,根本不信:“胡說八道!你小孩子家懂得什麼?”
楊不悔冷冷的道:“那日在蝴蝶谷中,老賊尼叫我媽來刺死我爹爹,我媽不肯,老賊尼就將我媽打死了。我親眼瞧見的,青書哥哥也是親眼瞧見的!你再不信,不妨問問那老賊尼——”
“不悔!”
楊不悔話未說完,就被楊逍打斷了,後者抬手按著她的肩膀道,“此事爹爹自會處理,你不必管了。”
楊不悔不忿:“可是——”
“聽話!”楊逍的話語肅然,竟是前所未有的凌厲。楊不悔被他的模樣驚了一驚,咬唇道,“可是娘……”
“你孃的仇我自會報,但現在不是時候。” 楊逍自遇見紀曉芙時,就知曉自己和殷梨亭之間這筆孽債,終究是要算一算的。即便沒有滅絕師太的欺瞞,這奪妻之恨終究還是要著落在這場比試上,是以打從一開始就未打算敷衍過去。然而眼下教主正有大事要做,滅絕與曉芙之間的仇恨實在不適合此時提出,所以才打斷了女兒的話,看向殷梨亭道,“殷六俠,我應戰。”
殷梨亭神色微微一晃,方才他見楊不悔說的篤定,加上之前宋青書就曾含糊其辭對他說起過箇中疑雲,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本想向滅絕師太求證,然而找楊逍報仇的念頭到底佔了上風,肅聲道:“來罷!”
楊逍點點頭,向著陽頂天一揖:“教主,屬下與這位武當殷六俠尚有私人恩怨需要解決,請教主允許屬下暫退。”
陽頂天看看他又看看殷梨亭,點了點頭:“此處無需你在,自去忙罷!”
“多謝教主!”楊逍說著,轉身面向殷梨亭,“你我之間的恩怨實屬私人,與教派無關。眼下雙方尚有大事,不妨換個去處,如何?”
這話一來是為駁了滅絕師太意欲借題發揮、將私人恩怨當做教派恩怨的算盤;二來也免得兩個人鬧起來,攪了教主的計劃。殷梨亭冷哼一聲,長劍震了震:“廢話少說!殷某人此次前來,只為與你一戰,不牽扯派教之爭,你自可選一僻靜之處,瞭解你我恩怨!”他雖然報仇心切,卻也知道此時情形已一面倒嚮明教,這場“討伐”怕是打不起來了。他原本就沒打算將武當扯入其中,既然對方也同意與之了結恩怨,那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