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是的。”出於禮節,仲謀從座位上站起來向子布行禮。
“請問總督,戰場指揮官是哪位將軍?”
“是我。”仲謀說。
議員們紛紛看向他們。
“您根本不適合上戰場。這點您應該很清楚。”眾目睽睽之下,子布沒為他留一點餘地。
仲謀感到難堪到極點,他堅持道,“我會贏的。”
“我問您,您為什麼要去打江夏?是為了整個江東的利益還是為了給您父親報仇?”
“為了江東。”
“如果站在這裡的是您哥哥,他會回答我:是為了給父親報仇!”子布露出已經完全看透他的表情,像面對著一個自作聰明的學生,“連真實的想法都不敢說出口是不能贏得勝利的。”
“我會贏的。”仲謀握緊拳頭,“我會證明給您看。”
“您想證明什麼?證明您不是個懦夫?”子布嚴厲地連問,“您還是個孩子嗎?”
“不是!”仲謀全身顫抖起來。
“作為議長,我駁回您的提案。”
沒有人敢再說話。
每次他覺得痛苦的時候都會不知不覺走到廣場,望著直通天際的光柱。黑夜降臨後它如此神聖而美麗,無怪迴歸教要尊它為聖地。他在光柱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裡尋找父親和哥哥的名字。說能找到的一定是騙子。怎麼可能找到?那些死去的人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除非是在夢裡。
他常常做夢。夢到小時候的自己騎在父親的肩膀上,隔著玻璃看窗外變換的星雲。夢到還是少年的自己站在哥哥的身後,拉著哥哥的手。
他聽到腳步聲,有人走過來,卻在離他好幾米的地方停下,不再接近。
這樣站了許久,仲謀回過頭問,“公瑾,怎麼不到這邊來?”
“我不想打擾你。”公瑾搖了搖頭。
“父親曾對我說,孫家的男人沒有不能戰鬥的,”仲謀望向光柱,他曾以為父親會向這光柱一樣永遠屹立不倒,“因為我們是孫武子的後裔。”
“你父親是位了不起的將軍。”
“我知道我比不上哥哥,也比不上父親。”
公瑾走到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你是孫仲謀,這就夠了。”
“公瑾,你知道哥哥去世後有多少人離開江東嗎?”他將頭埋在公瑾的肩膀上,整個身體都在不住地顫抖,“我恨我自己。”
公瑾牢牢擁住他,低聲在他耳邊說,“這不是你的錯。”
“我一定要出征,也一定要贏。”仲謀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抱住公瑾。
“你一定會贏。”公瑾的聲音總能讓他安心。
“公瑾,別離開我,我只有你而已。”他的鼻子堵了,喉嚨也幾乎說不出話來。
“如果可以,”公瑾啞聲說,“我永遠不會離開。”
11
第二天仲謀親自到子布家拜訪,子布自他小時起便是他的老師,在子布面前他總像個害怕犯錯的學生。
面對表情嚴肅的子布,他起初有點難以啟齒,“出征的事之前沒通知您,我感到很抱歉。”
“不是這樣的。”子布搖著頭說,“誰都可以去江夏,只有你不行。”
“我知道您是擔心我的安全。”仲謀拉起子佈滿是皺紋的手,“您放心,我會在離戰場數百AU的母艦上觀戰,不會有危險。”
“仲謀啊,你是江東的總督,要以自身安全為第一考量,開疆拓土的事交給下屬去做就可以。”
“在議事廳您說得對,我想為父親報仇,”仲謀望著子布,誠懇地說,“但我說這次出征是為江東,也沒有騙您。黃祖佔據江夏,他的沙羨堡壘離江東太近。他在一天江東不會安全。”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反對徵黃祖,只不過您不能去。”子布仍舊堅持。
“您可以放心,公瑾子明他們都會去,他們會保障我的安全。”
子布搖著腦袋嘆了口氣。
就這樣來來回回折騰了小半年,提案終於被透過。期間仲謀少有和公瑾親近的機會。備戰期彼此都很忙碌,工作時就連碰碰肩膀或手指的機會都不多。公瑾從來是鎮定的,有時看著他的側臉,仲謀會想起公瑾在某些時候露出的那些抗拒的、迎合的、隱忍的、放肆的表情,沒見過的人絕對難以想象。
提案正式透過的那天他興沖沖地趕到公瑾家,要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公瑾。公瑾正在書房裡看星圖,右手操作顯示屏,左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