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嘆再次瞥了一眼崔英道,只見他臉上淡淡的沒什麼表情,便忍不住腹誹:真是善變啊!一會兒疾言厲色,一會兒溫聲軟語,一會兒又冷麵寡言,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在心底低低的嘆了一聲氣後,金嘆又猛地驚醒:管他善不善變,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才懶得去捉摸他呢,愛咋咋地,哼!
心裡交戰正酣,不可避免的疏忽了腳下,一個不留神便踩空了,身體猛地向前傾去。
不等金嘆驚叫出聲,胳膊已經被人拽住,一拉一提,撲進了那人的懷裡。因為比那人矮了一級臺階的緣故,鼻樑生生撞在了他堅實的胸膛上,疼得金嘆眼睛直髮酸。
“你瞎琢磨什麼呢,也不看路?!虧得我眼疾手快,你這要是滾下去,非得落個三級傷殘不可。”崔英道居高臨下的訓斥他,就像在訓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子。見他眼中水光流轉,也自覺話說得有點兒重,便軟了語氣,說:“你是水做的嗎?我不就說了你兩句,至於這麼淚眼漣漣的嗎?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呢。傷到哪裡沒有?”
金嘆一邊揉著被撞疼的鼻子一邊囔囔的控訴:“誰淚眼漣漣了?!是你撞到我的鼻子了好不好?”
崔英道啞然失笑,抬手幫他一起揉,“瞧把你給委屈的,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是哪裡撞到的?是這兒嗎?還是這兒?我替你教訓它們!”說著,在自己的胸口上啪啪拍了兩巴掌,“這下解氣了吧?”
“神經病!”
“對,我是神經……”似乎有哪裡不對,崔英道來了個急剎車,說:“我才不是神經病呢!你見過這麼高大威猛、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神經病嗎?”
金嘆低頭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說:“王子病!自戀狂!”
崔英道笑得極舒心,說:“我本來就是王子啊,而且我也有自戀的資格,不是嗎?”
金嘆實在是無語了,開啟崔英道在他鼻子上肆意的揉搓的手,轉身下樓去了。
崔英道在他後面笑得比外頭的陽光還要燦爛。這樣輕鬆愉快的相處,在他和金嘆之間是極少見的,所以愈發顯得珍貴。這些毫不起眼的點滴,正是支撐他義無返顧的走下去的最大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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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集團。
一放學,金嘆就著急忙慌的跑到了帝國集團。還沒走到金元的辦公室門口,卻在走廊裡碰到了尹載鎬。
尹載鎬告訴他說金元身體不舒服,今天請假沒有來上班。
金元是個典型的工作狂,為帝國集團付出了幾乎全部的精力,除了地震、海嘯等不可抗力,沒有什麼能阻止他上班的腳步。
金嘆轉身就要走,卻被尹載鎬拉住了,“關於社長……我有話和你說。”
一聽事關金元,金嘆壓下心中的焦急,跟著尹載鎬進了社長室。
屋裡沒有開燈,窗外是一片火紅的晚霞,映得屋裡人的臉也是紅彤彤的。
“昨天從警察局回去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尹載鎬開門見山的問。
從金元腿上的傷勢就可以看出,會長不是一般的生氣。俗話說,虎毒不食子。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那麼重的手,金南允的心不是一般的狠。可是,金元和金南允之間具體發生了些什麼,尹載鎬卻不得而知。金元沒有說,他自然也不能問。
回想起昨天晚上金元和金南允對峙的場景,金嘆依舊覺得不寒而慄,“爸爸一回來就把哥哥給打了,後來哥哥又說了些激怒爸爸的話,爸爸一怒之下就說要把哥哥從‘高處’推下去。”
尹載鎬臉上的表情凝重起來,喃喃道:“怪不得……”
金嘆急切的問:“怪不得什麼?!爸爸採取行動了對不對?”
“嗯。”尹載鎬點點頭,說:“會長打來電話,說要在後天緊急召開股東大會,進行新任社長的選舉。”
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金嘆還是被金南允如此迅捷且狠辣的手段給震住了,“他怎麼能這樣……哥哥知道這件事情嗎?”
尹載鎬搖頭:“我還沒想好要怎麼告訴社長。”
事出突然,而且他身體狀態又不好,這場父與子之間的戰爭,金元已經毫無勝算。
金嘆思考了一會兒,說:“這件事,就由我來告訴他吧,尹室長就不用操心了。對了,新任社長的候選人是誰?”
尹載鎬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是我。”
“什麼?!”金嘆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怎麼會是你?”
尹載鎬苦笑:“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