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由希,別讓他亂跑。”他覺得小老鼠情緒有些不穩定,萬一在這裡發病就糟了,這破地方可沒有支氣管急救藥。
“是。”草摩波鳥應下,草摩由希臉色又白了幾分。
緩緩蹲下,雙臂抱緊有些打顫的雙腿。
慊人是準備將他留在這裡麼……
慊人獨自走近陳舊的小木屋內,很安靜,屋內彷彿一個人也沒有。
掃過這間小房子內的所有擺設,除了一張小矮床和一個缺腿的桌子外,屋內再無其他傢俱,連個衣櫃都沒有。
室內空間非常狹窄,僅有的那張桌子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看起來像是有些日子沒用過了。
最讓慊人驚訝的是,屋內竟然沒有任何照明設施。
連個燈都沒有!
僅有的小窗子朝向方位不太好,無法令太陽光順著它照入屋內。
儘管屋內十分昏暗,但慊人還是發現了蜷縮在床尾的一個橙發男孩。
這孩子就是貓咪的附身者了!
慊人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了這隻與小老鼠同樣年齡的小貓咪。
面黃肌瘦,嘴唇毫無血色,兩眼黯淡無神,直直望著地上的某處不動,就好像完全沒有發現屋內突然多出來一個似的。
慊人徑直走向小貓,腳步很輕,主要是怕嚇到孩子。
他可是還記得小老鼠第一次見他時的情景,就跟見到西伯利亞大花貓了一樣。
可走到了床前,小貓依舊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慊人忍不住伸手探向小貓的臉頰,輕輕捏了兩下……天,這孩子居然在發燒?!
“你還好麼,草摩……草摩夾?”慊人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了貓咪的名字。
聽到了聲音,草摩夾終於有了點反應。
嘴唇微微蠕動,卻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用那雙毫無焦距的空洞雙眸望著慊人。
兩人視線相對,帶著些陰柔的精緻面容映入草摩夾眼中。
這個人……是誰?
屋內十分安靜,草摩夾始終沒有開口,慊人也不是多話的人,並沒有繼續問其他東西。
手依舊停留在貓咪的臉頰上,慢慢劃過了他的額頭。
滾燙的溫度灼燒著慊人的手,這孩子最起碼發燒39度以上。
“你病了,需要吃藥……懂嗎?”
慊人不知道該怎樣解釋,這個孩子一直被關在這裡,也許什麼也不懂,又也許……懂得比任何人都要透徹。
這次,草摩夾有了動作。
他攢足了力氣,可手勁兒依舊很小,‘啪’的一聲拍開了慊人,眼神移向了別處。
終於他開口說話了,聲音帶著一股絕望的撕裂感,“你走,我是……妖。”
儘管這是第一次有人踏入他的小屋,第一次有人跟他主動說話,也是第一次,有人願意觸碰他的身體……可草摩夾卻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份。
人人唾棄的貓妖,他是人們口中的貓怪!
不會有愛降臨,沒有父親,沒有親人……
“妖?”慊人暗歎,流言蜚語真是害死人。
以後本家內再出現任何嚼舌根的人他一定不放過,曾經小老鼠是這樣,現在小貓也是這樣,小孩子心靈脆弱敏感,可那些無情的‘大人們’卻根本不考慮這些。
哼,愚蠢的人,除了在背後耍些小手段外還敢做什麼?!
妖,如果十二生肖和貓是妖,那麼他又是什麼?
慊人彎起嘴角,輕輕的笑了一聲,“呵,如果你是小妖,那我就是千年妖王。”
妖頭頭就是他。
笑容淡淡的,不算燦爛卻非常耀眼。
可這樣的笑容卻森森的印在了草摩夾心中,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笑了。
不是罵,不是打,是真的笑了!
晶瑩的液體無聲無息順著兩頰滑落,與由希的抽泣不同,草摩夾依舊沒什麼表情,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有眼角的溼潤能看出他在流淚,他在哭。
“你是誰?”
草摩夾呆呆的望著慊人,眼中少了些空洞,多了幾分真實。
“我是,要帶你走的人。”
“帶我走的人……帶我走的人……”一遍又一遍的低聲重複,彷彿想要確定這話的真實性。
慊人默默嘆氣,不是他不想報自己名字,實在是‘草摩慊人’這四個字殺傷力太大了。
提這個名字絕對能嚇哭一半,另一邊是直接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