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把這話問出口,他就大步上前,一把拽住我胳膊說:“跟我走。”
“啊?”我下意識地問了句,“去哪兒?”
他卻沒有回答我,而是冷冷地盯著回燈,又加了些力道拉了我一下:“走。”
我應該感謝回燈,如果不是因為他吸引了悶油瓶的注意力,換成是我被他那樣盯著,我肯定就不由自主地乖乖聽話跟他走了。但是現在,我徹底被悶油瓶的態度激怒了。
憑什麼!?憑什麼我就要那麼理所當然地聽你的?你一個理由,一個解釋甚至一句實話都沒有,憑什麼要我相信你?小爺我不幹了!
一把甩開他拉著我的手,我瞪著他說:“我不會跟你走。”說完我就後悔了,這樣對他,他不會翻臉吧?看潘子他們對他的態度,這應該不是個好惹的主。
然而悶油瓶的反應讓我很意外。他愣愣地看著自己那隻被我甩開的手,似乎完全沒有想過我會拒絕他。
這時,回燈已經攔下了一輛出租,我開啟車門就上了車。
“吳邪!”悶油瓶彷彿才反應過來,撲過來一把拉住車門,“下車!”
“憑什麼?你是我什麼人,我自己的事情,憑什麼就得聽你的?”我也不知道我哪來的勇氣這樣質問他,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酒壯慫人膽。
他聽到這話後,皺了皺眉:“你先下來再說。”
怎麼,你想說了?爺不想聽了!我索性就藉著酒勁兒大聲嚷道:“你那堆謊言,我一個字都不想再聽了,也不會再相信了!”說完就一鉚勁帶上了車門。
回燈坐在副駕駛位上,很適時地和司機說了個地址,我們揚塵而去。
我看著身後夜色中那個孤立著的身影,心裡突然覺得很難過。我只是想要句真話而已,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給呢?
回燈住在杭州大廈。我因為喝得太多,頭暈眼花的也沒看清是十幾樓,反正很高就對了。進了房間回燈還問我要不要欣賞一下夜景,我搖搖頭說:“不行了……我得躺下。”
“房間是今天上午剛開的,我還沒用過,你隨便躺吧。”他淺淺地笑著,看我倒下了,就坐過來,遞給我一杯熱水,“先喝點水。我叫客房服務送了點醋過來,等會兒就到了。”
“醋?”我暈乎乎地問。奇怪了,剛才面對悶油瓶時那種清醒勁怎麼一下就沒了……那個挨千刀的混賬瓶子還真是能牽動別人的神經!
“解酒的。”
“哦……”我的意識開始有些混沌了。
回燈坐在我床邊,望著窗外那片在我眼裡已經一片模糊了的燈火,用一種沉靜的語氣緩緩地講述著他和他的戀人那些溫馨的往事:“我曾經……曾經不能在陽光下生活,那時我和她只能一起欣賞夜景,賞漫天繁星。那個時候我們約定好了,等到我可以行走在陽光下的那天,我們就一起去看房間外白日裡的風景,賞日出日落……可是,等到我好了,可以出去了,她卻消失了……緣分……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東西呢?總是那麼多的錯過……她知不知道她就那樣消失了,我是什麼樣的心情呢?如果能再見到她,我很想問問她,明知道會讓我這麼痛苦的話……她仍舊會選擇這麼做嗎?”
不知為什麼,聽到他說這話,我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一個模糊不清的畫面——一片濃霧之中,有個人影在那裡……
回燈的手指突然擦過我的臉頰:“不好意思,淨說些傷感的話,讓你難過了。別哭,吳邪,別哭。”
我……哭了?唉,我一大老爺們,最近眼淚還真多啊……是不是,我病了,因為我的心臟現在很疼……疼到我快要窒息,疼到我無法控制地哭出來……
隱隱約約聽到好像有人敲門,但是回燈在我耳邊說:“睡吧,好好睡一覺,醒來,就什麼都好了。睡吧……”於是,我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皺了皺眉,陽光明媚得有些刺眼,我不由地抬手擋了擋。頭痛得要命,致使我花了好一會兒才看明白身在何處——這裡是我家。甩甩頭,我知道我這肯定是喝醉了,昨天……對了,昨天來了個客人,我陪人家出去吃飯了。我沒有帶鑰匙,就和他一起去賓館了。
哦,還有,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居然回到了自己家,還看見了那個小哥。他竟然灌我喝醋!這個混蛋,問他什麼都不說,那還跑來跟我充什麼熟人!?我只是想找回自己的記憶罷了,為什麼要阻攔我?!明明認識我卻裝不熟。怎麼?欠我很多錢麼?要不是……要不是在看到他身影的時候突然想起在夢裡好像就是這個身影瞬間化為了飛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