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
“出血量太大!快點那血袋過來!”
“血型!血型是什麼!?”
“不明!?是不明血型!?”
“什麼?拿O型血過來!快點!”
不知道誰說過,人死前,他生前所經歷的事情回想走馬觀花一樣的在那個人的眼前浮現。
而此時的臨安,也許正經歷著這樣的事情。
手術室的燈亮了4小時了,裡面忙碌的聲音沒有聽過,偶爾可以聽到主刀醫師的叫喊聲,而在門外聽著的只有彩虹之子的Reborn。
其他人都沒有生命危險……只有臨安還在鬼門關繞著。
肺部被六道骸的魚叉刺穿了,失血嚴重,而且最糟糕的還是不明的血型……而且和任何血型都有排異反應。如果不是Reborn的要求,那些彭格列的醫師早就想放棄了,這樣子怎麼看都不可能活下去,除非他不是人類……
但奇蹟也許真的發生了……
真是非常不可思議的景象,臨安這樣認為。
自己就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自己所經歷過的景象,在米花町是的故事,在並盛的故事,在黑曜的故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經歷過這麼多事情。
【啊……如果學弟你哪天死的話,我也許會很悲傷吧……】
米花町的夕陽下,曾經有人坐在天台上,這樣對自己說過。
【嗯,也許會在你的墳墓前哭泣很長時間也說不定……】
糟糕的學長仰起頭,眯起金色的瞳孔,觀賞著夕陽下的米花町,突然對自己做了個鬼臉。
【騙你的!學長我才不會哭吶!我會笑給你看的,絕對會笑給棺材裡的你看的!】糟糕的學長站起來,閃開雙臂,彷彿是在迎接夕陽。
【因為學弟你實在是太呆了!也許你躺在棺材裡的時候都不知道你死了,所以周圍的人都哭成一片的,你一定也不好受吧!所以我會笑的,我會笑給你看的!】
死學長……我這次是真的要死了,你要是在我的棺材外面笑的話,我會哭的!臨安自嘲道。
【臨安,你是我引以為豪的兒子……】
臨安一直以為,他會後悔很久,事實上他真的很後悔。神父收養了他十年,十年的時間,雖然他有在心裡告訴了自己一千一萬遍,神父是他的父親,但他最後還是沒有叫出那一聲【父親】。
他很後悔,但是後悔沒用,神父教過他要向前進。他向前了,但還是後悔,後悔沒有叫出那一句【父親】。
【別死了……】
誰的聲音啊……臨安想到,那是很清冷的聲線,明明是很熟悉的聲音,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別死了……
別死了……
臨安眼前回憶就像翻漫畫書一樣快速掠過,他看到了很多,米花町糟糕的學長漂亮的學姐,還有神父。並盛中二病氾濫的雲雀,有點廢柴的澤田,奇怪的小嬰兒和忠犬的獄寺天然呆的山本……想到這裡,他突然不想死了……
對了,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做,怎麼可以死了。喜歡的漫畫還沒有結局,剛剛出版的小說也沒有連載完,學長送的遊戲機裡還沒幾個遊戲……
明明才活了15歲,明明還有那麼多想做的事情,明明還有那麼多後悔的事情,明明還想交更多的朋友,明明……
明明就算只是在墓碑前,也想叫那個人一聲【父親】的!!
怎麼可以因為這點事情就死啊!怎麼可以因為一個爛掉的鳳梨就死了!
臨安心裡這樣嘶吼著。
澤田少年一定可以把那鳳梨打回鳳梨星的對不對!回去了又可以像平時一樣一起遲到上學,被雲雀咬殺啊!回去了又可以像平時那樣每天上課睡覺,體育課上破校園記錄,到家後看電視玩遊戲,假期的時候和澤田他們一起去爬山……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想活下去的願望充斥了臨安的腦袋。
那句不知道誰說的別死了,現在成了臨安最大的願望。
別死了……不要死了,一定不能死,一點都不想死啊!
一定要在那個人的墓碑前……就算一次也好,也要喊出那一聲【父親】啊!!!!
我想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人的意志真是可怕,想活下去的人的意志更是可怕。
所謂的奇蹟,就是一個人強烈的願望,不想死去的願望而引發的吧……手術室的主治醫師這樣想到,這可真是一個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