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立,靜待統一天下的明主出現,誰也想不到,謝暉會在此刻選擇李世民。
解暉和宋缺是兒女親家,關係密切,可說解暉能有今日,全靠宋缺撐腰,誰知他竟會一意孤行,不顧所有人包括他兒子的反對,做出和宋缺完全不同的抉擇。宋缺聞訊大怒,立刻令宋法亮帥瀘州宋家子弟兵兵逼成都,宋缺在南方的威望無人能及,此舉一出,巴蜀各族紛紛響應,成都形勢危如累卵。
徐子陵和安餘於此刻抵達成都,面見謝暉,希望仍能和平解決此事,若是謝暉冥頑不靈,他們將立刻加入宋家軍,全力攻打成都。
雖是談判,場面卻如同家宴,空蕩蕩的菜館中,只留下一桌豐盛菜餚,解暉高踞主位,兒子解文龍和兒媳宋玉華作陪,客座上自然是徐子陵和安餘。
安餘彷彿當真來赴宴一般,面無表情,拿著筷子細嚼慢嚥,將說話的責任全然交給徐子陵。
徐子陵習以為常,淡然開口道:“我知道堡主絕非貪圖名利之人,否則也不會有當初的中立之議,讓巴蜀安寧至今,是以在下不解,為何解堡主會突然出爾反爾,將成都置於戰火之中?”
解暉看了徐子陵一眼,臉露欣賞之色,道:“權力富貴於我來說不外過眼雲煙,毫不足惜。不管是昔日中立之議,還是今天的決定,都只為了避免讓百姓飽受戰火蹂躪摧殘。”
徐子陵道:“但是今日觸怒宋城主,將成都百姓拖入戰火的,卻正是解堡主您。”
解暉淡淡道:“為了天下百姓福祉,解眸又安能只顧一隅偏安?”
徐子陵微微皺眉,道:“徐某很好奇,是什麼讓解堡主認為只有支援李世民,才是對天下百姓更好的選擇?”
解暉露出追憶之色,感慨道:“我解暉縱橫天下數十年,從沒懼怕任何人,更不賣任何人的賬,只有兩個人例外,一個便是大哥宋缺。”
徐子陵好奇道:“想必能令解堡主和宋城主反目的,只有另一個讓解堡主不得不賣帳的人了?卻不是是何人讓解堡主如此推崇?”
解暉平靜的道:“另一位就是妃暄的師尊梵齋主,她因秀心和石之軒的事踏足江湖,與大哥一席言談機鋒,我雖只是旁聽者,卻記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更感受到她悲天憫人的情懷,為萬民著想的偉大情操……”
“噗!”
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解暉怒目望去,卻見安餘咳嗽連連,徐子陵正無奈給他撫背,道:“你不能小心些麼?若是日後江湖傳揚出去,說名震江湖的殺神安餘,險些被一杯茶嗆死,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安餘喘勻了起,不理他,對解暉道:“抱歉,剛才聽到解堡主說的笑話太過有趣,不想汙了這一桌佳餚,實在罪過。”
解暉臉色鐵青,他懷著無比崇敬之心,說出那個人的名字,那個人的事,居然會被人視為笑話。
安餘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是我定力太差,這樣的笑話又不是隻聽過一次,慈航靜齋的仙子們,原本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悲天憫人,又為萬民著想的……我出去逛逛,子陵繼續。”
徐子陵歉然道:“小魚向來任性慣了,解堡主勿怪。解堡主仍未解釋為何會選擇李世民。”
解暉被安餘一打岔,興致全無,淡淡道:“子陵何不聽她本人親口來說?子陵隨我來。”
酒館的後門是一座小小的院子,幾顆葡萄樹下有一座石桌,美麗的不似凡人的師妃暄正靜靜坐在桌邊,美目深注,落在徐子陵臉上。
徐子陵道:“果然是師小姐。”
隨在解暉身後在石凳上坐下。
師妃暄嘆道:“洛陽一別,不過數月,天下形勢已然大變,子陵和你的好兄弟寇仲的本事,讓妃暄不得不驚歎。”
徐子陵無意和她敘舊,淡淡道:“師小姐智慧過人,應該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你做任何事都只是徒勞,又何必為一己之私,將這片安樂之地,捲入戰火之中?”
師妃暄靜靜看著徐子陵,道:“子陵是否還因為安小弟之事,對妃暄心存怨懟?”
徐子陵淡淡道:“師小姐和我從一開始立場就不同,自然各施手段,何來怨懟?”
師妃暄平靜道:“不管子陵如何想法,妃暄可以狠心對安小弟出手,只因我為百姓蒼生,可此做出任何犧牲,包括被人誤解,或永遠不能進窺天道,又或終生歉疚。”
解暉擊桌讚歎道:“說得好!只有清惠能栽培出像妃暄般的人物。”
徐子陵淡然道:“說來說去,師小姐仍是認定了,只有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