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餘道:“東西到手了?”
侯希白顯然心情極佳,點頭道:“那東西一直被他隨身攜帶,怎會不到手?今次是沾了小魚你的光了。對了,小魚怎麼會這麼準確逮住他的行蹤,還讓他吃了這麼大的虧?若不是小魚你要了他大半條命去,今次我休想能成功刺殺到他。”
安餘將在長安的事大略說了些,又道:“我告訴齊王楊虛彥是石之軒的徒弟,算準了李元吉會來找他算賬,就跟在後面,果然見到了他……侯希白你來的也很巧啊。”
侯希白道:“你若是知道我已經追蹤了他一個多月就不會這麼想了。哈!今趟總算得償所願。小魚不如同我一起回巴蜀吧,現在完整的不死印捲到手,豈不是勝過那勞什子邪帝舍利百倍?長安現在局勢險惡,一觸即發,非是久留之地啊!”
安餘搖頭:“侯希白你自己走吧,我尚有別的事。”
侯希白道:“什麼事比提升自己的實力還重要?我可否幫的上忙?”
安餘搖頭不語。
侯希白見狀,也不再多話,將兩半不死印卷掏出來合在一處,道:“小魚快來,我們一人抄錄一份。唉,小魚最近可有閒暇,我無比想念之前我們一同探討不死印法的時日呢!”
安餘接過他遞過來的紙筆,道:“等我閒了,去巴蜀找你吧,長安恐怕是不成的。”
侯希白唏噓一聲,別說安餘,便是他自己也不得閒,不過他來長安的最大目的已經達到,又能看見安餘,只感覺心滿意足,再無他求。
兩人運筆如飛,不過一炷香的時機便抄錄完畢,侯希白不捨他立時便走,想了想道:“小魚兒可是為邪帝舍利而來,你可知那兩個小子的下落?”
安餘不答反問道:“你知道?”
侯希白略有些猶豫,他不知道安餘和寇仲徐子陵的關係,一時不知該不該說出他們的下落。
安餘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果然知道,亦明白他的顧慮,道:“若你能聯絡到他們,不妨把我的下落告訴他們,這幾天中午我會在聚褔樓用餐,若他們要找我可去那裡,又或者在附近留下暗記。”
侯希白欣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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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餘回到齊王府,將不死印法記熟後焚去,第二日起來研習了半日,自覺大有所獲,將近中午時便出門去聚褔樓。
等到了地方,才發現自己犯了大錯。
今日已經是大年三十,各處店鋪都已經關門,準備與家人團圓,聚褔樓自然也不例外。
看著門口的大鎖,安餘無奈搖頭,周圍也沒找到什麼暗記,便在附近慢慢溜達,希望他們和自己想的一樣,會來附近尋他。
順著通濟渠緩緩向上遊行去,忽然心中一動,猛地抬頭,便看見一葉小舟從上游緩緩飄來,上面白衣修長的人影卓然而立,清澈銳利的雙目向他看來,臉上不見絲毫情緒。
安餘暗歎一聲,一躍上船,道:“師傅別來無恙?”
石之軒目光在他臉上流連許久,才淡淡道:“安餘你可知道自己已成為魔門公敵?”
這尚是他們認識以來,石之軒首次連名帶姓的喚他。
安餘不答,拿起船沿的竹竿,笨拙的開始撐船,道:“師傅要到哪裡去,徒兒送你一程可好?”
見石之軒不答,便自顧自向上遊劃去,一面道:“弟子出道以來,不過殺了兩個人罷了,何以便有資格成了所謂的公敵了呢?”
石之軒淡淡道:“先殺尤鳥倦,再誅邊不負,闢守玄和楊虛彥亦是先被你打成重傷,才被人所殺,小魚你出道不到半年,便有此戰果,何須妄自菲薄?”
安餘油然道:“師傅說笑了,魔門什麼時候也變得和名門正道一般,開始行俠仗義,斬妖除魔了?若說有心邪帝舍利便是公敵,現在身在長安的魔門中人,誰不是所謂公敵?”
天上不知何時又開始落雪,大朵大朵的雪花稀稀落落的飄著,有種漫不經心的味道。
石之軒負手看著落雪,許久以後才開口,緩緩道:“為師謀劃數年的大事,被人一朝破滅,偏偏壞我大事的人,卻是我另外兩個好徒兒,你說該如何是好?”
安餘此刻已將小舟劃過躍馬橋橋底,聞言放下竹篙,小舟便自行向下遊原路飄回,道:“當初師傅明白告訴弟子,若想得到真傳,需取得完整的不死印卷,便該知道有昨日之事。難不成師傅還指望我和楊虛彥好說好散,讓他和和氣氣將不死印卷交給弟子不成?”
又訝然道:“為何師傅今日好似一直在找誅殺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