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純蹲下身來,撫摸著這個少女圓圓的臉蛋與短短的髮絲——娃娃頭啊,雖然並不美麗,但是真的有種娃娃的感覺。
少女垂下眼睛,不語,然而阿和發現她的手正在狠狠的抓著土地,一點也不管手上的傷口。
純看了看,笑了,捧起少女,不,應該只能算女孩的臉,果然看到了那雙薄涼的眼中還沒有掩去悲傷與怒火。
真是奇怪的女孩,明明在生氣,卻是意外的冷淡的心性,明明已經忍不住用手狠狠的抓著一切能抓的東西,卻只是一個人坐在公園裡?
那是怎樣的憤與恨,才讓一個明顯有著良好教養的女孩子忍不住抓著可以抓的東西,狠狠的摳,彷彿要把恨意與怒意以此發洩出來?
“為什麼要悲傷呢?你明明是很生氣啊。”純頗為意外的看著這孩子的眼睛。
阿和想就你這樣子哪一個女生敢回話啊,不想女孩的聲音雖然不好聽卻還是響了起來,和她的人一樣,淡淡的,彷彿什麼都無所謂。
悲哀無所謂,快樂無所謂,憤怒也無所謂,全部深深的壓制在心裡。
“因為我不想生氣,不想發火,甚至我恨得根本沒有概念,所以我覺得····真是薄涼啊。”
有趣。
純微笑著看著這個女孩道:“那麼你到底在煩惱什麼呢?女孩?”
在深深的看了純一眼之後,女孩的手握住了純伸出來的手。
純的笑容加深了了,果然,她們是同類人。
“我····我有一個朋友。本來是習慣了他的存在而已,但是,但是很快我們就要分開了,因為我是中國人,很快要搬到這裡來了。我有時候就在想,不是同學不在一個城市,他會不會很快···就忘了我?”
女孩的聲音微微顫抖。
“一想到他會忘了我,我就好難受。”
“一想到會有另外一個人佔領我之前的位子在他身邊,我就忍不住的生氣,忍不住的恨那個人。”
“可是,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感情呢?我喜歡他嗎?”
純摸著這個女孩的臉孔,“你喜歡他嗎?”
女孩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把友情的佔有慾當成了愛情,我不是一個很刻薄或者很容易嫉妒的人,我其實對什麼都有點無所謂,但是我真的很恨很想發火,我甚至忍不住摳著桌子卡拉卡拉響,你知道嗎,由於我是個腐女,我連男人都恨上了。”
阿和一臉的怪異——腐女?
果然和純是同類人,只不過純潔的多。
“那麼,你想的是什麼呢,女孩?”純誘惑一般的用輕柔的語言在女孩的耳邊輕輕的說:“你覺得薄涼,是因為你生命中快樂的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思念····很痛苦。”
女孩輕輕的呢喃。
“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女孩,如果,你想要的那個人,是什麼性格呢?為什麼非他不可?”
“因為我和他本質上是一樣的,只是生活的環境不同,所以在一起意外的契合。也許這輩子我都無法找到這樣一個人了。”
純嘴角彎彎,站起來看著女孩,纖長的身體在陽光下美的模糊不清猶如夢境:“那麼,你有沒有想過,他也是這樣想的——這輩子,也許都無法找到一個如此契合的朋友了,不,是在一起生活的人,不論男女,你至少佔據了最重要的位置。那麼,為什麼不確認一下呢?”
——也許,你們兩個都在躲避啊!為什麼不伸手呢?膽小鬼,就那麼怕現在的關係被打破嗎?
你們長年累月積累起來的默契,其實別人可以比擬的?你們終會因為沒有那個擁有過卻失去的,最瞭解自己默契度最高的那個人而寂寞的。
如果不伸出手的話,痛苦的也許就是一輩子。
女孩痛苦的低下頭。
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你,我只是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太一默默的看著醫務室外的陽光,再看看喜歡的學弟如陽光般燦爛的笑臉——可惜,三歲一代溝,代溝一旦產生,消除就非常麻煩。
那是屬於他們的世界。
想起阿和臨走前和自己說的中國女孩的故事,他的笑容分外的苦澀。
愛情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只是那個陽光的孩子可以不自覺的感染所有周圍的人,對於被戰爭的陰影掩埋住的他來說,那孩子就像是毒品一樣,只要他在身邊,就能忘卻一切的憂傷與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