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睡得跟個死豬似的,顏晟一開始還在心裡盤算著,要讓道明寺樹立明確的時間觀,將時間浪費在睡覺上,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
不過很快顏晟就發現了不對勁,蹲著身子,伸出手探了探道明寺的溫度,額頭溫度有些高,顏晟從原主的記憶中找了找,在角落找到了堆放一些感冒藥之類的小紙盒,紙盒裡面放著溫度計,用酒精消過毒後,放到道明寺嘴巴里量一下溫度。
想了想,顏晟最後還是把道明寺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到自己的木板床上。有著些微潔癖的顏晟是不太高興有人碰自己的私人物品的,特別還是每天都要睡覺的床鋪。不過,潛意識裡,顏晟還是沒有把這一方陋室當做自己的家,也不覺得現在暫時落腳的床鋪就是屬於自己的,這樣一想,讓道明寺躺一會兒也沒有什麼。
最主要的是,昨天顏晟看了道明楓給的那些錢,還算豐厚,完全夠顏晟重新找一個舒坦的地方租借下來,既然收了錢,自然是要辦好事的。更何況,顏晟心底也有些清楚,只怕是昨天讓道明寺睡在地板上,雖說鋪了被子,到底還是有些影響,才會著了涼,感冒發燒的。
將人給移到床上後,顏晟給道明寺蓋好被子,又看了看溫度,三十八度五,還好,沒有太高燒,想到剛才翻藥箱的時候,看到有退燒的藥,顏晟便先去熬粥,做些清淡下粥的小菜,都弄好後,才將道明寺給叫醒。
道明寺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跟被鎮紮了似的,疼得厲害。這個時候,彷彿從遠處傳來的冷冰冰的聲音,更是讓他不由得一哆嗦,條件反射地睜開眼睛,卻因為大腦皮層的疼痛,導致了眼睛的痠痛,剛剛睜開的雙眸更是浮上了霧氣。
顏晟看道明寺就跟個小狗似的,眼巴巴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動作語氣也不由得柔和下來,將對方扶起來靠坐在床上,又在他身後墊了靠墊:“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頭疼嗎?還有哪裡不舒服?”
道明寺看著前一刻還跟個冰山大魔王似的顏晟,下一刻突然轉變畫風,對自己溫柔關切,忍不住又一個哆嗦,感覺頭更疼了:“頭疼,嗓子也疼。”
顏晟得了答案,又摸了摸道明寺的額頭,然後說道:“你先起來穿好衣服,去刷牙洗臉,吃了早點後,看一會兒書,再吃藥。吃過藥,再在床上躺一會兒。等吃午飯的時候,看看情況,如果嚴重就去醫院掛水,不嚴重就繼續吃藥。”
道明寺一聽自己都生病了,對方竟然連吃過飯等吃藥的這段時間都不放過,還要自己看書,忍不住就冒出委屈的心理,頓時有種大爺不幹了,在這兒純粹找罪受的感覺:“我不看書,我頭疼。”
顏晟聽到道明寺的回答卻是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想到自己也的確碰到過其他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各種脆弱,看不進去書的情況,可那些覺得自己生病沒有辦法看書的人,卻又抓著手機玩遊戲瀏覽網頁,同樣是眼睛大腦的活動,為什麼玩手機就可以,看書就不可以?起碼顏晟自己的話,就算生病了,能夠一個人靜靜地在那兒看一會兒書也是一種享受。
“不讓你看正兒八經做學問的書,就是一些圖文雜誌,抓緊一切時間多看書,才能夠學好國語。語言這一關過了,其他的課程也就可以跟上來了。”
道明寺本來是很生氣的,可是看著認認真真地跟自己解釋,還一副為他著想,幫他規劃的顏晟,又覺得自己的一腔怒氣,完全是對牛彈琴,對方壓根就沒明白自己是在為什麼生氣。就好像他跟顏晟完全是兩個次元的生物,他沒有辦法理解對方一副書是人類的好朋友,生亦有涯,學海無涯,要抓緊每一刻去學習的人生理念一樣。
他們兩個完全溝通不順暢!
“隨便你,看就看吧。”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同顏晟這麼說了幾句後,道明寺倒是覺得本來脹痛的腦袋似乎也變得沒那麼疼了。刷過牙洗過臉,坐下來吃早飯的時候,看著這簡陋的一居室,卻並不簡陋的早餐,道明寺的心情又好了許多。
不管顏晟這個傢伙有多麼地不知變通,頑固固執,起碼這一手做菜的手藝,是讓人稱讚的。吃過早餐,道明寺感覺自己整個人又精神了許多,就連顏晟丟了一本校刊給他看,也沒有生氣。
英德學院內部,由國文組老師坐鎮,學生負責拍照採寫編輯的校內刊物,大致也就講一講英德學院的一些特色課程,以及學生組織的各種活動,這種刊物,要放在平時,道明寺連掃都不會掃一眼。
不過,看顏晟住的這破地方就知道對方有多窮了,只怕是所有的錢都拿來買課後輔導的材料書了,至於那些看個休閒娛樂的雜誌,肯定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