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混合和洗漱後的清爽若有若無的傳來,緊接著泛著涼意的手指撫上了他的臉頰,沿著左面那道經年不曾消退的傷痕滑過。
霎時間卡卡西繃緊了身體,剋制住想要一躍而起的想法,抬起置於身側的手臂,橫亙在了兩人之間:“我說……鼬君……”
“這隻眼睛有過什麼變化麼?”
白哉半傾斜過身體欺近卡卡西,手指輕輕按在卡卡西的眼角附近,低聲詢問道。
卡卡西抬手擋住白哉的動作頓住,第一個冒出來的感想就是酒能誤事。
不然就憑鼬君那素行端莊的樣子哪能將一件正事做得如此曖昧,而自己也不會被酒精侵襲得頭腦混亂心猿意馬。
唔,是的,心猿意馬。
卡卡西需要承認,在相識了這麼多年之後,最初的感情已經隨著時間慢慢的產生了變化。一開始僅僅是“宇智波家的小鬼”而已,後來視之為對帶土的諾言,之後變為接納於心的同伴,再到如今成為產生更多感情的物件……他終於再也放不下。
可是卡卡西也知道,這份感情對面前的少年並不公平。
為什麼會放不下?是因為他所能注視著的只剩下這唯一的一人。
從最開始的見面開始,距今已經有十一年的時間,卡卡西親眼看著一個豆丁大的孩子成長為俊秀的少年。而最終,他所能注視的也只剩下名為“宇智波鼬”的存在。
從什麼時候開始,當年為了慶祝帶土晉升中忍而相聚到山坡上慶祝的人們都一個一個的離開了呢。神無昆戰役帶走了帶土,九尾之亂帶走了老師,村子復甦時期的區域性戰役帶走了作為醫療忍者的琳,內部的鬥爭傾軋帶走了止水。
那些年,那些人,如今只剩你我。
卡卡西知道自己是戀舊的人,所以他想這份感情並不純粹,在漫長的時間中堆積起的感情已經不能明瞭的稱之為“愛”。不顧一切的去愛一個人,是發生在他那再也回不去的五歲至十四歲的時光裡,而這份義無反顧的感情終其一生也無法複製第二份了。
所以說,這是一份不公平的感情,根本不應該訴諸於口。可與此同時卡卡西的心底卻也有著另一股力量,想要說出,並且希望得到回應。
白哉並沒有忽略卡卡西異色雙眸中變幻莫測的風起雲湧,幽暗的眼瞳與之靜靜的對視著,良久之後是白哉先轉開了目光,同時收回按在卡卡西眼側的手指,重新平躺回自己的床鋪。
“卡卡西,你的那隻寫輪眼在進化,雖然你刻意壓制了這份力量,但眼睛的進化並沒有停止。”白哉抬手指指自己的眼睛,“這中源自血繼的力量呼應,我能夠感覺的到。”
“是這樣啊……”
沉默了一陣子才開口,對於白哉對剛才的事就這樣揭過不提,卡卡西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更介意。剛才他沒有掩飾眼中的情緒,他相信對方能夠看得懂,心中的那股力量在催促著他去尋求答案。
“相關的資料,明天我會帶來給你。”
白哉不曾想過非宇智波的血統也會有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可能性,若不是今天晚上卡卡西放鬆了對查克拉的抑制而且他們兩人相距的這麼近,或許還不能察覺。說來,這是他疏忽大意了。
萬花筒寫輪眼不比尋常的三勾玉,在擁有非凡的力量的同時也面臨著喪失光明的危險,放到卡卡西身上說不定危害會更加變本加厲。
“嗯。那麻煩鼬君了。”
卡卡西的聲音中透出幾分壓抑,那是他在同自己的內心相對抗,身為忍者並不該感情用事的。
大段的沉默填充著空間,窗外未曾停歇的驟雨紛亂如誰的心緒。
半晌之後白哉突然沒有預兆的開口,“別太苛求自己,卡卡西。”
被提及名字的人霍然轉過臉看去,眼中的驚訝與震動如潮水般的起起伏伏,“鼬……君?”
“你曾對我這樣說過,”端端正正平躺著的白哉輕輕翻過身同卡卡西對視,“而你又何嘗不是。”
“這不一樣。”卡卡西不禁露出些無奈的笑容,“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關於“年齡”這個問題白哉已然無意去辯駁什麼,這就是個沒辦法解釋清楚的事情。抬手理順臉側被壓住的髮絲,白哉淡淡說道:“如何不同?”
截斷想要開口的卡卡西,白哉繼續說道:“而且,我並未覺得你對我是不公平。如果這是‘不公’,那我對你同樣也是不純粹的……”
“鼬君,你是說‘你對我’?”卡卡西打斷白哉的話,“你確定你說的意思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