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第三箭已至面門,避無可避。
危急間,卻見楓岫指尖一點,真氣透指而出,箭矢便如撞上一面無形氣牆,來勢頓緩。疾風中,竟見金色飛羽與那人修長指鋒間摩擦出萬點火花,隨即紫袍一旋,真氣帶偏了箭之走向,竟轉而射向巽位數人。一貫而出,頓時倒下了四五條身影。
如此一來,巽之位也出現微小缺口,八卦箭陣再不如先前無縫可循。楓岫主人見機不可失,不願戀戰,身形騰挪間足尖輕點數處,已如大鳥般從眾人頭頂越過。
然而既是等著釣大魚的陷阱,想必要逃脫也不是這般輕易。楓岫主人心電急轉,身後追兵不斷,哪裡才是陣不成陣,兵不成兵的有利方位呢?
想來,也只剩下那一處了不是?
可如此一來,也算是自投羅網了
但此刻進退無路,大有被逼上梁山的覺悟。楓岫主人心中輕嘆一聲,身若驚鴻,幾個起落已朝那熟悉的方向飛縱而去。
藥廬本就離那處不遠,轉瞬人已落入熟悉的庭院中。
“你是何——”
護院之人一擁而上,然喉間質問尚未講完,只見那紫白羽扇輕輕一揮,一眾人等已紛紛倒下。、身後喊殺之聲不斷,大軍似已包抄過來。紫衣人不做停留,身形再向後而去。
水榭樓閣,曲廊長橋,皆是熟悉得近乎陌生之景。紫影一劃而過,宛如天際流星。
而終是,在那一處房舍庭院前停步。
拂袖轉身,身後追趕之人也已到了面前。然而此時兵馬固然是少了許多,陣法也難以再排布開來。
果然如預料中——這是無衣師尹的後院,平日禁止任何外人踏足。即便是今日這般特殊情況,下面的人也不敢太過於放肆不是。
而他緩緩回頭,默然望向身後幾步開外的房。
房門緊閉,窗帷不開,然他知曉那裡面有人在。
內中之人無動靜,外面之人亦只是靜立。
知曉他在裡面,便如知曉他絕不會露面一樣。
一扇門窗,一堵高牆,竟是這般輕易隔絕了兩個誓不相見的人。
原來,縱是這般近在咫尺,你我也再看不見對方……
而在刀光劍影中,緩緩傳來冷冽人聲,“師尹有令,殺無赦。”
於是他笑了起來,笑得幾乎出了聲,不知是笑那人冷酷,還是笑自己無情。
回身,羽扇劃開鋒芒,終是戰局再開。
遠送新行客,歲暮乃來歸(中)
身側長刀呼嘯落下,楓岫主人平地彈起,同時避過劈面而來的劍鋒。隨即足尖踏住一支刺過來的鐵槍頭,順著鐵槍上挑之勢騰空躍起,手指搭在一柄飛刃上輕輕一彈,抖得筆直的鋼刀竟頓時斷成兩截。
但聽得“嗖嗖”數聲,四周弓弩齊動,自八方各打上中下三路而來,準頭牢牢鎖死凌空人形。
楓岫主人身形瞬展,羽扇揮擋間人已俯衝而下,再次落入重重包圍之中。身未落地,早已有數柄刀劍等著朝他前胸後腦招呼上來,捲起一片急急風聲。
這一干眾人似都經受過特殊的訓練,招招皆是針對楓岫招式間的空隙弱點而來。對他的武功路數十分熟悉不說,彼此間的攻守變化也是配合得嚴絲合縫。而楓岫以一敵眾,雖借了狹小地勢令眾人不得全力施展,但他重傷在先,中毒在後,終究功力不勝從前,此時也只得堪堪戰個平手。
紫衣人落地時右足一劃,左足微勾,幾乎同時挑向身前數人手腕。揮刀舞劍的刀劍者只覺一股巨力壓得自己手臂不由一軟,未及反應,手中刀劍已紛紛脫手而出。
出腿同時,楓岫主人揮掌向後,紫墨大袖一捲一收,接過數支長槍短棍,手中羽扇疾飛而出,掃落數十枚寒星暗器。
紫衫順風而動,此時身形已是橫臥。楓岫主人足尖踏地一個倒點,隨即橫旋而起,眾人只覺眼前人影一閃,四面八方落下的刀劍槍棍再度落空。
忽聞尖銳破空聲響,下一瞬勁風已衝破面門。楓岫主人紫眸微抬,只來得及見一抹金光耀目。那金箭仿若自地獄中來,催魂奪魄的陰辣狠毒。
箭至面前,忽的一羽四分,竟是四箭齊發,刺他腹、胸、面、肩四處,逼入死角,無一生路!
楓岫主人冷目凝神,真氣透貫扇面,翻腕間以巧黏挑絆擋開了兩支金矢。強吸口氣,再次一個翻身倒躍而下,一箭危險地自他發跡擦過,“嗖”地一聲釘上身後房梁,直沒入尾。
聽得房內之人呼吸微微一促,與此同時破空第四箭也已射向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