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魅大人,我可曾是安倍晴明的女人呢。”女子則是挑了眉眼微微一笑,堅定不移地站在陰陽師身側,“於情於理,我都該幫晴明大人才是呢。”
“好好好,今天算你運氣好。”紫魅陰沉的臉忽然綻出一個明媚柔和的笑容,唯有眼底的陰鷙,層層盡染,“不過,安倍晴明,只要我一天不滅,你就等著我的報復吧。哈哈哈。”
放下一句狠話,紫魅又快速朝著來路掠去:鬼月之後,他的實力又能增加不少,到時候再與安倍晴明算賬也不遲!下一秒,他聽到空氣中傳來陰陽師淡淡的、卻飽含凜冽殺意的回應——
“我等著。”
作者有話要說:
☆、詭異的鏡子
輕渺的笛聲響徹天地。
身著鎏金色便服的男子站在蔥茂的庭院中,手執黑色勒一圈硃紅的橫笛,擱置在唇邊吹著。如泣如訴的音色籠罩了整個昏沉的天際,在黃昏之中如絲如絮般牽扯起幾分哀慼的悵惘。他的目光投擲向遠處,似悠遠又似沒有焦距,連什麼時候自己的笛聲已經斷了都未曾覺察到。
光線,隨著時光的流逝越發暗沉了下來。等殿上人驚覺自己的晃神時,天邊最後一抹光線已經隨著斜陽沉入西山盡頭。苦笑了一下,他收回怔忡的視線,慢慢回了裡屋。
燈火,不知道何時被挑起,大約是某個侍女在他發呆的那會兒為他點上的吧。起風了,豆大的燈火在微風的拂動下飄搖,暈開去一片昏黃的陰影。源博雅看著這燈火,一時間竟是有些痴了。
距離晴明離開已經有六天了。從那天紫魅退走、幾人從鬼界匆匆而回之後,晴明便離開府邸,據說是和青音一同前往師門了。——這還是博雅從蜜蟲那裡聽聞的。換句話說,鬼界之行後,他便再沒有見過陰陽師。
寂寞,輕而易舉便佔據了殿上人的生活。三個月前的他,從不知道,沒有除妖、沒有奔波、沒有對酌的日子,竟是如此難熬。不過短短三個月,安倍晴明,那個他之前避之若蛇蠍的陰陽師,以高調的姿態強勢入駐他的生活。挑眉不語的安倍晴明、張揚大笑的安倍晴明、肆意調侃他的安倍晴明。。。甚至是那人唇邊微微勾起的細微弧度,他都能清楚地回憶起。
事到如今,源博雅不得不承認,他是如此思念著那個惡劣的陰陽師。這幾天更是像著魔了似的,每當一有空閒,那個終日穿著白色狩衣、衣袂翩翩的頎長身影便悄然鑽入他的腦海,再也揮之不去。
。。。從什麼時候起,他的生活只剩下安倍晴明瞭呢?
揉了揉太陽穴,隨手抓起放在桌上的素陶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擺滿酒水,也是在認識晴明之後養成的習慣吧。他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又為自己滿上了一杯。一杯又一杯。。。很快,在這麼不知節制的飲酒之下,他的眼神微微有些迷離了。手,忽然碰到了一個冰冷的存在。博雅疑惑地將注意力分了一些出去,很快就發現桌上出現了一個不明物體:一面鑲著黑色詭異花紋的鏡子。
——咦,鏡子?是母親大人買來的嗎?
博雅暫時放下心中的愁苦,新奇地拿起那面鏡子放到面前。原本只是無聊時轉移注意力的東西,卻在接觸到鏡面中呈現的畫面時再也移不開視線來:賀茂保憲將安倍晴明禁錮在懷裡,兩人在清冷的月光下長久地接吻。暗金色的衣襬與白色的衣袖糾纏在一起,他們的身軀親密貼合,甚至連呼吸都交織在一起。月光如霜,為兩人的身影鍍上一層美好的光暈,更是為陰陽師的紅唇與面龐染上一層如玉般的光澤。。。——鏡中清晰上演的,分明就是那天他在晴明府邸看到的場景!
“啪”!
鏡面扣到桌子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將博雅從再一次的恍惚中拯救出來。彷彿昨日再現,那一夜的酸楚再次造訪,甚至讓殿上人的口腔瀰漫開來一股澀意。他定了定神,終於意識到事情有些反常起來。——普通的鏡子會映現出大半個月之前的事情嗎?有些畏懼地將目光再次移動到鏡子上,博雅不確定到底是幻覺還是妖怪作祟,猶豫了一下,他又顫顫巍巍地再度拿起鏡子照了照。
黑色的垂纓冠,驚恐不定的臉,熟悉的眉眼。。。赫然就是他自己!
殿上人長吁了一口氣,暗自嘲笑自己是喝酒喝多了,這都會看花眼。漫不經心地,他再次瞥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只是下一秒,視線膠著,再也無法離開:鏡中除了自己,還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們以親密的姿態擁抱在一起,他看到自己對那人露出傻乎乎的幸福笑容,他甚至還能看到那人茶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