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族驕傲,讓他對修仙者頗有些“道不同不相與謀”的反感。再加上前世的死亡,也不是沒有仙界的一些客觀因素。。。按理來說即便他不懷揣惡意,也該對那些修仙者沒有好感。
可是,面對眼前這位面色惶恐不安的殿上人,他安倍晴明怎麼就沒有半分不耐之感?反倒隱隱有些歡喜?——好朋友。。。嗎?
。。。也好。
“啊,沒什麼。”博雅張了張口,終於還是垂了頭,決定將這個話題掠過。
——嗤、他怎麼不知道,他直爽的好朋友、尊貴的源博雅源大人也有不敢說出內心想法的時候?
“博雅大人今天過來,不只是找我喝酒吧?”晴明挑起眉眼,淡淡地瞥了博雅一眼。紅唇浮起一絲莫辨的笑容,卻也罕見地沒有刁難他,只是順著那人的意思話鋒一轉,“上上次是女鬼夜訪,上次是天降無頭死屍,這次又是什麼?”
“是發生在師尹大人家的事情,已經有七八天了。最先出現狀況的是一個叫小蝶的侍女,早上遲遲不起,待到其他侍女去看時發現她面容慘白,全無血色,手指更是冰涼如同死屍。脖頸處還有一塊青紫色的大痣,問題是前一天她還沒有這痣。換句話說,是一夜之間長成的。第二天,同樣的狀況發生在一個叫水穗的侍女身上。第三天、第四天。。。直到今天,師尹大人府上已經有大半侍女遭殃了,就算派人守夜也沒有用。所以。。。”博雅的話在說到這的時候含糊了一下,隱去了後續未完之言。最後,他抬起頭,緊緊盯著眼前的白衣男子,“清明閣下,您會去的吧?”
“又是小妖作祟啊。”晴明將口中的酒水一飲而盡,良久,薄唇中滑出一句嘆息。
事情正如清明所料:小妖作祟。
這不,還沒小半天的時間,黃昏的餘暉還正燦爛地向著大地揮灑光芒,他們便已除妖完畢,踏在了歸來的路上。說是除妖,其實也只是簡單地念幾句咒語,趕走寄宿在師尹家侍女葵身上的、陰差陽錯開啟靈智的水蛭,將它放逐回原本居住的神泉苑,甚至都沒有動用過他的招牌——五星芒咒。
在夕陽堪堪快要沒入遠山後面的時候,他們乘坐的牛車終於順利跨過一條戾橋,緩緩停在了晴明疑似大唐風格的府邸前。下一秒,一個安靜等在木門外的男子身影赫然闖入兩人的眼中:來人一襲暗金色的狩衣,頭束黑冠。逆光看去,眉眼籠上一層淺淡模糊的餘暉,表情看不甚分明。安靜的畫面,像極了來自大唐的水墨畫。唯有那人手上抱著的那隻又黑又肥的貓,像是聽見響動一般,衝著這邊低低地叫了一聲,打破這一份靜謐。
“怎麼站在外面?沒有破門而入。。。”晴明微微皺了眉頭看向男子,神情間似乎有些詫異。很快,他的神情迴歸正常,嘲諷的話脫口而出,“真是難得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貓和你家蜜蟲天生不和。”男子漫不經心地梳理著黑貓身上的毛髮,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道,“我怕一不小心,你就會扒了貓又的皮給蜜蟲陪葬。”
“我相信它不敢。”晴明眯了眯略呈茶褐色的眼,視線在黑貓身上滑溜一圈,成功地換回貓又全身炸毛,尖銳地叫了起來。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向站在身邊的殿上人介紹道,“博雅大人,這是我的師兄,賀茂保憲。”
“源博雅大人?”賀茂保憲終於抬頭,目光直直地看向源博雅,近乎無禮。很快,像是察覺到不妥,他又飛快地收斂視線,轉而看向晴明,面龐上牽扯出一絲玩味,“傳聞中晴明的好朋友?”他在“好朋友”三字上加了重音,他相信他的師弟明白他話語中的隱含意義。不料,換來對方平淡無奇的應答聲:“是的。”
“好朋友啊。。。”保憲的話忽然變得有些尖銳,甚至連音調都因為急促而上揚了幾個拍調,“這真讓我大開眼界。”
“讓保憲見笑了。”
不卑不亢的安倍晴明。。。賀茂保憲挫敗地發現,想要在眼前這人面上發現驚慌失措或是大的神情變化,那簡直比成神都要困難。他強壓下內心的晦澀,將話鋒一轉,對準沉默的源博雅。男人的目光裡,濃重的敵意顯而易見:“博雅大人,天色已晚,不如就此歸去?”
終於,博雅有了反應。
他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而那人,面上隱約間似還帶著一絲清淺的笑意。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不知怎地他的目光裡緩緩地瀰漫開來一絲賭氣的意味。他看著他,然後開口叫他:“晴明。”
他喊他:晴明。——明明前一秒還稱呼自己“晴明閣下”。
聽到這個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