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如實回答道:“我沒想出什麼詛咒有這樣的效果,或者是誰做了這件事。但無論是什麼詛咒,那一定是一種開始緩慢,後來加速的詛咒。我在四五個月之前開始全身乏力,早上起床的時候手足麻木刺痛,我沒怎麼在意。然後大概是一兩個月之前,早上醒來後我的右手食指上的關節開始疼痛、僵硬,在起床後一兩個小時開始變輕,我以為是我在工作的時候使用右手食指過多造成的,——哦,西弗勒斯,別那個表情,我在阿茲卡班裡還是勞動模範呢。你用的手機上的電器通用魔法陣說不定就是我刻的。”
盧修斯自嘲地笑了一聲,為西弗勒斯難得地露出的一絲尷尬有些得意,才接著道:“又過了兩週,我的十指都疼了起來,也開始變腫。他們以為我開始偷懶,威脅我要奪去我的工頭的位置。”
盧修斯發現自己無意中說得過多,正想再次咬住自己的舌頭,卻發覺西弗勒斯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知道自己竟然無意中做對了一件事。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加上一句“他們本想用滾水燙我的手給我‘治病’,但考慮到我還要工作,就改成了燙我的腳”,但決定不要弄得過分以至於適得其反。
“你的腳上——”西弗勒斯不由得插嘴道。從他加快的呼吸頻率裡,盧修斯能嗅出對方的憤怒。
很高興自己還能從西弗勒斯身上得出一些情緒,盧修斯坦然承認道:“很貼心的洗腳服務,不是嗎?可惜結果是,我的腳第二天就下不了地了。不得不自己監視我的同伴們,他們這才覺得格蘭傑女士的關於反對肉刑的建議的正確性。”鉑金髮巫師狀似遺憾地嘆了口氣。“幾天之後,儘管我被仁慈地賜予了燙傷藥膏,——非常糟糕的質量,我不得不這樣說——我全身的關節都腫脹、僵硬了起來,我的肺也開始出現了問題。後來的,我想你都瞭解了。”
“所以,燙傷藥膏也可能有問題。”西弗勒斯的眉頭皺了起來,但一種學術研究的光芒出現在了他的眼睛中間。“那藥膏是什麼牌子的?”
“穆爾派普魔藥店304號產品。”盧修斯頗為專業地回答道。
西弗勒斯義憤地道:“啊,那的確是一種釀造得相當可怕的魔藥。——扎卡雷斯·史密斯(Zacharias Smith)居然能受僱成為魔藥師,你能想象這樣的事情嗎?”
盧修斯覺得“扎卡雷斯·史密斯”這個名字模模糊糊地有些耳熟,他不確定那是不是西弗勒斯從前跟他抱怨過的蠢蛋之一,只好苦笑道:“西弗勒斯,不是每個人都在霍格沃茨教了三十年書。”
“你不需要知道那個在NEWTS上只拿了個‘可以接受’的白痴是誰。”西弗勒斯不耐煩地道。“但問題在於,你的病完全有可能是那個弱智的災難性的魔藥事故的結果,或者說那完全不能被稱之為魔藥的玩意兒對你的病有了加速效果。——分析學生弄成一團糟的魔藥,真想不到我連假期都無法避免這樣的命運!哦,見鬼的梅林,還有故意下毒的可能!”
如果換一個場景,看著剛剛還一身威嚴的西弗勒斯重新陷入盧修斯熟悉的暴躁的學術狂狀態其實是一件相當有趣的事情,但現在盧修斯的大腦卻在瘋狂地分析一個問題:我在西弗勒斯的心中到底是什麼地位?從他會為阿茲卡班的獄卒虐待我而憤怒看來,我對他來說一定不是他礙於德拉科的哀求而不得不撿起的慈善物件那麼簡單,但恐怕也高不了太多。我目前的情況——不管是詛咒還是魔藥事故——都應該是他的專業。我如果作為他的實驗物件會有一定價值嗎?
雖然心中為記憶中西弗勒斯用過的實驗動物的命運瑟瑟發抖,但盧修斯卻覺得能夠作為實驗物件與西弗勒斯搭上關係,也不失為明智之舉:這樣,才有可能逐漸加重自己在對方心中的砝碼,以便最終說服對方,讓自己留在監獄外邊。
召喚來羊皮紙和羽毛筆之後,西弗勒斯開始旁若無人地分析了起來。等到治療師慢吞吞地走進來為醒來的盧修斯檢查的時候,霍格沃茨現任校長也不過是揮揮手讓見到他就不由自主地聲音發緊的治療師該幹什麼幹什麼。
看著剛從霍格沃茨畢業的年輕人在西弗勒斯的面前戰戰發抖曾是盧修斯的樂趣之一,但他發現自己眼前的治療師已經四十歲了,卻仍然在見到黑髮的魔藥大師之後不願進入病房。很快,盧修斯想到了一個明顯的事實:西弗勒斯今年已經四十九歲了,而他是從二十歲起在霍格沃茨教書的。這就意味著,現在四十六七歲以下的英國大多數巫師,都可以算作西弗勒斯的學生。就算不考慮那些學生對西弗勒斯的本能的畏懼,考慮到西弗勒斯的好記性,光是他對他們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