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
王城中,一座座瑰麗壯闊的石築殿堂。每座殿堂中,屋頂、樑柱、窗欞,處處雕著華美而古拙的圖案。牆壁上的精美彩繪,更閃耀出奇光。
王憐花喃喃:“古人能築出這樣輝煌的王城,固然偉大;能從黃沙裡將這王城喚醒,修整如新,更是了不起的大手筆!”
花滿樓嘆道:“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認,快活王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
了不起的快活王,已從吐魯番返回,此刻正等待著一場了不起的婚禮。
七天後,他將在這千年古城中,與白飛飛成親。
在不明內情的人眼中,這是絕代英雄和絕世美人的婚事。
王城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婚禮緊鑼密鼓地籌備著,快活王的手下忙碌不休。
快活王本人卻悠然自得,甚至還有閒心將王憐花召去對弈。
兩人俱都棋力非凡,殺伐決斷遠勝常人,正可謂“三尺之局兮,為戰鬥場;陳聚士卒兮,兩敵相當”。一局棋從早晨下到深夜,仍然難解難分。
王憐花亦不由心中生佩。暗暗打量著坐在棋枰另一側,沉思中尤彰顯著王者威儀的快活王,問自己:“若不是答應了七哥,從此抽身罷手,我會不會永遠與他作對,直至耗盡一生?”
而那用善意融化他的仇怨,使他情願抽身罷手的花滿樓,此刻卻沒有陪在他身邊。
請瞎子觀棋畢竟是失禮之舉。
花滿樓偷得清閒,獨坐石室,用雪水煮了松針品飲。
松針香氣純淡悠長,清涼中隱隱透著甘甜鮮爽,像個超然物外的自在精靈,化去俗塵恁多炎惱。
大漠古城的瑰奇石殿中,逸出恬靜的松香,令人猶若置身山林翠谷,神清氣爽。
石門移動,白飛飛款步而來。
她穿著件薄如蟬翼的輕紗羽衣,珠光輝映下,看來如同天宮中的仙子,再也不似地獄中的幽靈了。
一眼盈盈秋水,梨頰生微渦。
花滿樓看不到。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