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城湊過去看了下小長生,伸個指頭摸摸他的臉,才鄙視地問趙禎:“你怎麼一下子就叫上‘玉堂’了?這麼自來熟……長生都被你教壞了。”
長生之前剛被老爹吵醒哭了幾聲,現在平靜下來了,見到白錦城低著頭逗自己,於是伸手去抓他頭冠上的紅纓。
趙禎乾脆把孩子往白錦城手上一塞,“抱他一下。”然後招呼白玉堂坐。
白玉堂雖然早聽白錦城說過倆人是朋友,但是沒想到他們倆的相處竟然真的這麼……他反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整個人都有點震驚和茫然,下意識地跟著趙禎往桌邊一坐,接過趙禎遞來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才發覺自己竟然喝到了官家倒的茶!
五爺都驚呆了好麼!
趙禎看著他捧著個茶杯呆在那裡都忍不住笑了,“不用這麼驚訝吧?含章不是跟你說過我了麼?”
白玉堂到底是個有傲氣的人,聽他這麼一說也放開了,點了點頭,道:“說過,只是沒想到官家真的這麼平易近人。”
白錦城抱著長生往趙禎身邊一坐哈哈笑道:“他脾氣好。”
趙禎笑眯眯,“你們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嗎?什麼事?”
“有人要造反!”白錦城道,“你還記得龐太師那個外孫嗎?就是之前被流放嶺南那個。”
“他?”趙禎疑惑,“他不是都流放了嗎?”
白玉堂搖頭:“他不是主謀,我之前去調查完他的罪證後,無意中發現他手下有一個帳房被人殺死,但是他死前留下了血字並用身體蓋住,我按照血字指引找到了幾本賬本,賬本上記錄了孫珍的錢財往來,但是數目極大,跟我們之前查到的不一樣,而且那賬本還是不完整的。我覺得有些蹊蹺,就一路追查下去……”
他花了一番功夫才查到那個殺了賬房的兇手,可是那兇手打不過他,臨死前竟然將自己從賬房家裡奪走的賬本的其他部分丟下了山。白玉堂解決他之後下了山,卻沒在山下找到賬本,覺得可能是被人撿走了。他又調查了一番,才查到撿走賬本的可能是路過的書生顏查散,於是便化名錦毛鼠裝作個落魄書生去接近顏查散,結果反而跟顏查散成為朋友,一路將顏查散送到目的地才將賬本取走繼續去調查。
後來他便查到了一個叫做太歲莊的地方,莊主叫馬剛,乃是朝中四值庫總管馬朝賢的侄子。
“那個馬剛在家中以‘千歲’自稱,莊中還收容了許多江湖上有些名氣的人物,”白玉堂冷哼一聲,“他家中姬妾還以妃嬪稱之,這不是造反是什麼?我在他莊中來去數趟,才查到孫珍所貪汙的財物有一大半是運往他這太歲莊,又幾經週轉,運到他族兄馬強的霸王莊上,霸王莊中,還有一處叫做招賢館,這招賢館廣納英雄豪傑,故有許多江湖豪強去投奔他,整日舞槍弄棒的,勢力頗大,一來二去的,連襄陽王趙爵都跟他有來往。”
趙禎的面色已經嚴肅起來,沉思不語。白錦城卻問:“禎禎,趙爵跟你是什麼關係?”
白玉堂目瞪口呆——這是什麼稱呼?“禎禎”?!管一個皇帝叫“禎禎”?!
“是我堂叔,封地在襄陽,”趙禎嘆氣,“玉堂的意思是說,我這位堂叔想要謀反?”
回過神來的白玉堂搖頭:“這個我沒查到,我只是懷疑而已。畢竟幾個江湖人說要謀反也太可笑了,一個親王要謀反才比較可信吧。不過所有的線索到了霸王莊就斷了,一切跡象都表明孫珍的那批錢財就是到了霸王莊馬強的手中,之後再也沒有去往別處。”
“既然如此,去將馬朝賢叫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白錦城轉頭對趙禎道,“那什麼馬剛馬強不都是他侄子嗎?”
趙禎苦笑:“馬朝賢半月前已經告老回鄉了,現在找他恐怕是不能。”
“好吧,那我們去把那什麼太歲莊和霸王莊都剿了,”白錦城說,“這樣還愁查不出來嗎?”
白玉堂斜他一眼:“師出無名,你用什麼理由去剿他們?”
白錦城訝異:“這還用理由嗎?先給他們安上罪名,剿了再說。”
“但是這個是我暗中調查的,根本沒有明面上的證據,”白玉堂一臉“你這蠢貨”的表情,“他們明面上根本什麼也沒表現出來,那些財物根本不能當做證物,他們大可以說那是自己的家財。至於什麼‘千歲’、‘妃嬪’的稱呼,他們也可以說自己完全沒說過。”
白校尉一臉得意地搖了搖手指,“玉堂啊,這你就不懂了吧,先把人拿下了,然後再想辦法讓他們招供就是了。”
白玉堂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