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低著頭走了多久,再一抬眼,看見的是一汪如碧的大明湖。
七月下旬,柳樹已長得十分茂盛,柳枝依依隨風動,像是女子柔軟的腰肢。
近處的淡粉色的荷花已經凋謝了,連荷葉也變得死氣沉沉。遠處的荷花卻正在開的正盛,微風拂過,帶來淡淡的清香。
風四娘看見眼前的美景,不知怎的,想起有一年,她和蕭十一郎兩個在深山裡迷了路。兩人走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 。突然見到一片小小的湖泊,湖裡面也是這樣,有些荷花已經敗了,有些花卻還在盛開。
那時,一向性格開朗的她突然變得惆悵起來,她看著蕭十一郎道:“人是不是也是這樣?有人出生,就有人死亡。有一天,你我也會像這荷花一樣,無法避免的敗落。”
蕭十一郎看她情緒低落,故意笑著道:“我們倆可不一樣!”
她想起自己比他大上幾歲,怒道:“是不一樣,你是後開的花,我是先謝的花。”
蕭十一郎哭笑不得道:“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是說你是好看的花,我是底下的淤泥!”
風四娘這才笑道:“渾身臭烘烘的,可不是河底的泥巴!”
她還記得,那時蕭十一郎站在湖旁邊,一陣風吹過,他額前的發調皮地在眼前晃了晃去。他的眉眼間還帶著少年的稚氣,遠沒有現在這般稜角分明。
“四娘,你。。。你要是不想笑,就。。。就。。。就別笑。。。笑了!”楊開泰看著風四娘認真道。
風四娘被楊開泰叫醒從回憶裡,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在她面前又呆又傻的大笨鵝竟然可以看出她眼中深藏的悲傷。
她卻不知,情之一字是這世上最神奇的東西。它可叫死者生,可叫生者死;能叫聰明的人變得蠢笨,能叫蠢笨的人變得聰明。
她看著遠比那個山間小湖大得多,也美得多的大明湖。突然覺得,縱使天下景色優美的湖再多,也比不上她心裡面的那個小湖泊。
這樣一想,她眼睛裡的淚,再也忍不住的滾落了下來。直急的一旁的楊開泰手足無措。
楚留香本是好意,他能看出風四娘喜歡蕭十一郎,此事也不過是試探一下蕭十一郎而已,卻不想弄成這樣了。
可不知為何,他心裡有一絲放鬆的感覺。
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他看著蕭十一郎,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楚風流,陪我去喝酒!”還是蕭十一郎先開了口。
藍天白雲草地,兩個人,一大壇酒。
蕭十一郎仰起頭,灌了一大口酒,把酒罈遞給楚留香。
楚留香接過,也學著蕭十一郎,灌了一大口酒。
蕭十一郎就笑了,他道:“楚兄也不講究風度了?”
楚留香擦掉嘴邊的酒,笑道:“我這是捨命陪君子!”
蕭十一郎接過楚留香遞回來的酒罈,又猛喝了一口後,大笑道:“好一個捨命陪君子!咱們今日不醉不歸。”
他喝的太猛了,溢位的酒順著他的脖子,從衣領處滑進了胸前。
從楚留香的角度,可以看清他微微露出的優美鎖骨。不知怎的,楚留香忽然感覺到很渴。他接過蕭十一郎再次遞來的酒罈,側過臉,順著蕭十一郎剛才喝酒時,嘴唇所對準的位置,慢慢的又喝了一口酒。
兩人就這樣也不知喝了多久,待楚留香反應過來,天色已經黑了起來。
他接過蕭十一郎手中的酒罈,搖了搖,沒聲響。卻是兩人將整整一罈酒都喝光了。
夜幕下,蕭十一郎躺著草地上,望向他的雙眼因為酒氣的緣故,不像往日裡明亮,帶著些許醉意的朦朧,看得楚留香一陣心悸。
等楚留香回醒過來,他已經蹲下身,抱住了蕭十一郎。
懷裡地人安安靜靜的任他抱著,楚留香把頭放在蕭十一郎的肩膀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想要證實自己能聞到那股獨屬於蕭十一郎的特別氣息一樣。
果然是這樣,他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青草的氣息。這是為什麼呢?他明明應該很難聞到氣味。楚留香心想,大概是因為,他是用心,而不是用鼻子去聞他的氣息得吧!
“很癢,好不好?”蕭十一郎在他懷裡笑道,他輕輕地推著楚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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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師的兩件事(一)
楚留香順著他的力道鬆開手,笑道:“又是陪你喝酒,又是給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