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被沈媚娘稱為楚大哥的藍袍男子才驀然笑著開口:“這個小云還真有趣。”
“什麼有趣?我看他也太……”太了許久也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粗獷相貌的男子最後只能從齒縫之中擠出了幾個字,“小孩子氣了。”
也不做什麼反駁之語,藍袍男子飲了口酒後輕笑了一聲:“願意幫助他人的人總是不錯的。”
聞言,粗獷男子沉默了下後把杯中酒一口喝盡,哈哈大笑道:“你說的對極了!所以,我要去認識一下這個不錯的人。”說完,不等藍袍男子開口,男人就拎著一壺酒走向了少年。
沈媚娘見此,便也十分識趣的先一步開口介紹了起來,“小云,這是胡大哥,為人豪爽風趣,和小云一樣是個好人呢。”
被稱之為小云的少年懶洋洋的抬了抬腦袋,看了一眼男人說了一句你好後又撲通一聲把腦袋趴在桌面了,聲音有點悶悶的,“媚娘,還沒好嗎?我快餓死了。”
沈媚娘歉意的對著男人笑了笑,轉頭看向少年時目光帶著幾分無奈,“多說了那酒性烈少喝點,你不聽,現在可好,一醉醉了一天,什麼東西都沒吃,可知道難受了?”
揉了揉額頭,少年的聲音有氣無力極了:“別嘮叨了,我那還不是因為高興嘛。”
“離家出來遊走四方有什麼可高興的?你也不擔心你家人掛念?”嘴上說的不客氣,但行動上卻是又打發了個小二去催促一下廚房,沈媚娘看著趴在桌上的少年滿目皆是無奈。
“唔……”難受的呻·吟了一聲,少年抬起頭看向沈媚孃的目光可憐兮兮的讓人不忍,“可是管的太緊了嘛,我是他哥哥又不是弟弟,幹嘛像老子一樣看著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你弟弟也是關心你,有人關心時要珍惜,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到失去的時候後悔都來不及。”說到這裡,沈媚孃的眉眼染上了幾許哀愁,曾幾何時,她也有這樣關心著她的親人,又是什麼時候,她失去了這一切。正因為經歷過,所以她才知曉失去之後的痛苦,而這個幫了她的少年,她不希望他重複著她的路去走。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媚娘你才多少歲啊就這麼嘮嘮叨叨的。”低聲咕噥著,少年狠狠抹了把臉坐直了身體,雙腿併攏雙手放置大腿之上,目光看向了廚房的方向,其中那濃濃的渴望讓沈媚娘捂臉。——小云你別這樣了行不行?你這樣會讓我想到後院的大黑等待餵食的模樣啊喂!
終於,在千呼萬喚之下,小二端著餐盤走了過來,少年也已經舉著筷子乖乖等著上飯上菜了。只是很顯然的,今日老天似乎特別不待見他,小二還沒靠近了,手中的餐盤就被人蠻橫打落摔在了地上。
眾人都因為這個意外而把目光看了過去,卻在看見罪魁禍首之後臉色發緊了起來,尤其是沈媚娘,更是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雙眼中的驚慌是那般明顯。
來人是一個錦衣華服約莫三十來歲的男子,面容尚且算得上不錯,只是那滿身浮誇之氣卻令人厭惡至極,尤其是開口後那種恃強凌弱的調調更令人恨得牙癢癢,但卻無一人敢站出來,因為他們只不過是個普通百姓,而對方,卻是這裡有名的惡霸。
惡霸今日的目標很明顯正是那個目光有些呆滯的少年,才上來就讓周圍的僕人把少年這桌包括沈媚娘還有那個上來結識最終卻被晾在一邊的男人一起團團圍住了。
一腳踩在了長凳之上,惡霸頗有氣勢的看著少年,滿眼陰狠,“竟還真敢留在這裡沒逃跑,算你有幾分膽氣。”
惡霸名為梁洪良,家裡頗有幾分私產,又是這個鎮上縣令的侄子,往日裡最愛乾的事情就是欺男霸女了,百姓們對他恨得牙癢癢但誰都不敢說,畢竟自古就有言:民不與官鬥。
而這沈媚娘,相貌在這個鎮子上也是有名的美豔動人,丈夫又死的早,這孤寡無依的便被梁洪良給看上了,數次糾纏而不得讓他早就失去了耐性,那日正想強搶時剛巧碰上了外來的少年,便被少年一頓好打後灰溜溜的逃走了。
本就欺人慣了哪裡容的人欺?待梁洪良把傷養好了就琢磨著報仇雪恨,這不等重金請來了眾多高手後就帶著人來勢洶洶的跑來酒樓尋仇了。
看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梁洪良,沈媚娘咬著下唇滿目驚慌。她本就只是個孤寡女子,不懂功夫沒有背景,當初敢一直拒絕梁洪良憑的也不過是幾分烈性子罷了,卻不想竟得到小云相助,也因此連累了小云。
罷了罷了,自己也早就非黃花閨女,還當個什麼貞潔烈女?無非就是殘花敗柳之身,這梁洪良想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