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呢?畢竟這已經成為了過往。
眉心被人用手指點了點,淡淡的溫暖把景雲從那些回憶之中拉了出來,抬頭,就對上了獨孤求敗的眼神,一點點無奈一點點寵,就和……師父一樣。
用力眨了眨眼,想把眼上的溼熱眨掉,他不想這般脆弱的跟個娘們似得整天傷春懷秋的搞什麼回憶,但他就是忍不住去想那些刻入記憶的人,忍不住去期待,那些人能夠再一次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小景雲,你啊,就是想太多了,歡歡樂樂的和爹爹在一起不好嗎?”兩年了,他早就把這個孩子當成了真正的兒子一般看待,也許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會如此在意這孩子的情緒。每一次從景雲的臉上看見對他人的思念時,他的心中會升起一種莫名的不快,他想,這就是自家兒子被搶走的不甘吧。
“爹。”淡淡的笑著,景雲的目光卻是如同無風的海面那般的安靜,“一個人若是沒有了回憶,那還能剩下什麼呢?”所以,別這麼苛刻,他無法拋卻那段記憶那段人生。
“但若是回憶只會讓你難受,又何必去牢牢牽掛?”他還是喜歡他的小景雲掛著懶洋洋的笑容悠閒看著雲捲雲舒,每當那個時候他就特別的平靜,甚至連心中那種因為沒有敵手而起的寂寥也消失的一乾二淨,唯剩下滿心滿眼的舒坦。
“有些回憶,正因為難受,才必須去記住。”若是無喜無怒,那就沒有了記住的意義。
“那麼爹爹呢?爹爹比那些記憶重要嗎?”比那些記憶之中的人更重要嗎?莫名的執著催促著獨孤求敗把這個問題問出了口,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執著的究竟是什麼。
愣了愣,景雲看著獨孤求敗張了張嘴,卻最終沒有說出什麼來。兩年朝夕相處,他自然對這個男人有著一定的感情,若不然也不可能叫爹叫的那麼順口了,只是,孰輕孰重,這個答案他真的不想去回答。
但有的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獨孤求敗望著垂眸避開自己視線的男孩,心中的不甘漸漸蔓延,叫囂著一種讓他看不清的衝動。“景雲,你是獨孤景雲。”所以,你是我獨孤求敗最重要最親密的存在,我也必須是你最重要最親密的存在。
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唇,景雲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對獨孤求敗是感激的,獨孤求敗也是他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但是,他和師父相處了整整十六年,十六年,哪裡是隨隨便便就能取代的?
獨孤求敗也沒有再逼他也沒有再說什麼,沉默,在山洞內徐徐緩緩的佔據了所有的空間,沉甸甸的壓下來,讓人有些難以喘息。
隔日,東方天際微白,山谷間的一塊空地之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持劍對峙著。本來這只是教學,但卻不知為何,其中一人的劍比之以往更加凌冽更加尖銳,這讓本就勉力承受的男孩逐步敗退,卻依舊避不開男人如影相隨的追逐。
“爹……”景雲艱難的避開了逼近的劍鋒,他不知道今日這男人怎麼了。雖然平時下手也不留情面,但怎麼說也是收了七八分力的教學,不似今日,就像是用上了全力讓他根本難以招架。
男孩的低喚並未讓男人停下動作,甚至更加催化了男人的某種情緒,讓那劍光更加密密麻麻的編織成了龐大的網,讓男孩無力也無法去避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把長劍刺入了自己的肩,疼痛似被劍的冰冷而凍住,景雲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就開始因為受傷而疲軟下去。
鮮紅的血液沿著劍鋒溢位,腥甜的氣息流竄入鼻間,讓失控的男人猛然清醒,有些呆愣的看著自己握劍的手,緩緩的,沿著劍身看過去,那一滴滴的鮮血刺痛了雙眼。
似被燙到了把的把劍扔在地上,男人一個猛躥抱住了往下跌去的男孩,男孩蒼白的臉色讓他連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無法連貫:“景、景雲,我……”
苦笑了一聲,景雲的目光從那被遺棄在地的長劍上掃過,幾分自我調侃,“讓爹把愛劍都棄之於地,我是不是該感到自豪?”畢竟,這人可幾乎都是劍不離手那般寶貝的啊。
抱著男孩的手更加用力,獨孤求敗疾馳掠步回到了他們暫居的山洞,把人放平後對著有些急躁的雕開口:“看好景雲,我去去就來。”
“不必……”這兩個字還沒說完,獨孤求敗人已經走遠。苦笑一聲,什麼時候這男人這般急躁了?他剛想說這傷口他有辦法治癒的。“小丑,你說爹是不是越來越不穩重了?”
小丑並未鳴叫,只是張開著翅膀撲扇了幾下,似在應和著景雲的問題,那兩隻漆黑如豆的眼睛更是滴溜溜的繞著景雲轉悠,人性化的含著幾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