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並不是一件「正確」的事吧?
“吶,佐助,我在感情上面不完整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阿佐還是如平時同佐助對話那樣不疾不徐的語氣,或者,現在更多了份柔軟。
“可是現在,我大概理解「愛」這種情緒了。”阿佐微笑道,“對鼬哥的感情,應該是「愛情」。”
“!”佐助原本闔起的眼睛驀地睜開,毫不掩飾的震驚。
佐助有對阿佐如此坦蕩述說的震驚,而更多的是,深埋在心底的感情終於被陽光照到開始成長的那種衝擊感覺。
“不再把他看做「哥哥」,而是變作「所愛的物件」。”阿佐感受到佐助的驚訝,不過沒有停頓。他繼續說著:“書上說這樣的感情是違背世俗的,雖然我可以因為情感缺陷不在意這些——它們確實影響不到我什麼。但是,佐助和鼬哥都會苦惱吧?”
“我、不……”佐助一時組織不起邏輯語言去表明態度,耳邊是阿佐繼續理智分析的聲音。
“從客觀角度看,這樣的『愛』應該沒有辦法繼續下去……好吧,佐助現在就來反對,這樣我就能告誡自己壓制這份感情了。”阿佐最後說道。
“……我怎麼可能反對。”佐助重重嘆氣,重新合攏眼簾,放鬆緊繃的肌肉。繁雜的思緒一點點沉靜下來,總算找回聲音開口說話。
“我怎麼會反對你呢,那也是我的感情啊……”佐助突然發現自己也可以坦然的說出之前無法開口的話,“上次的那個夢,我夢到的是哥哥。我夢到他……剛開始很驚慌,甚至都沒有告訴你。然後我發現,我並不是害怕,其實我是留戀的……即使在現實中,我能夠接受的,也只有哥哥的擁抱而已……”
佐助握緊手指,聲音很輕的說道:“我、愛上了宇智波鼬……”
聲帶振動,這句話被切實的說出口。一字一句,如同永恆的承諾流淌在空氣中。
那是他們整個少年時期,乃至到最後可以說是宇智波佐助整個人生裡的,唯一表白。
清楚率直的宣告自己的感情歸屬,小心翼翼如此鄭重,帶著青澀年紀獨有的純粹澄澈,乾淨剔透的誓言。
而誓言的物件在一牆之隔的地方,並未知曉。
***
早餐時,鼬和佐助面對面坐在桌子兩側,各自低頭安靜的吃著早點。碗筷接觸時會發出細微的清脆響聲,咀嚼食物的聲音似乎也被無限放大,讓鼬覺得很不習慣。
真是太過安靜了,鼬不禁把目前的狀況同之前他們共同生活的那幾天做對比。那時候鼬因為眼睛敷著藥棉無法視物,所以在一日三餐時佐助都是坐在他旁邊,幫他擺放碗碟位置順便夾菜。也會挑個話題同鼬隨意聊著,有時候提及感興趣的地方,佐助嘴裡還含著飯就聲音含糊卻興奮的強調,鼬不得不摸到水杯以防佐助突然噎到。
當然佐助有時不免惡作劇般的把諸如番茄之類的食物放到鼬碗裡,鼬通常是不動聲色的把甜食禮尚往來的送給佐助品嚐。基本上餐廳裡總會迴盪著假裝的道歉,悶悶的偷笑,以及被塞了一嘴甜食的抗議等等聲響。然後視覺受限制所以聽覺格外敏銳的鼬,就透過那聲音裡不同的感情去猜測佐助會是什麼表情,然後一頓飯就在很愉悅的心情中結束。
所以現在安安靜靜無比恪守進餐禮儀的佐助在鼬看來是很反常的,鼬目光看向坐在對面的佐助想找出些端倪來。
佐助低著頭,視線專注的看著眼下的瓷腕,額前的碎髮滑下來垂在眼前,頭髮有些長了好像一不小心就能落到碗裡。佐助沒注意到是自己把頭低的太低了,幾乎要埋到碗裡==
不過墨黑的髮絲遮在眼前也限制了視野,擋住了坐在對面的鼬,這讓佐助稍微緩解了緊張的心情。要知道自從昨天晚上坦露了對鼬的真正情感,佐助就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鼬了。緊張的、熱切的、甚至還有些無措的情緒都堵在胸口,要用什麼樣的眼神和鼬對視呢?要和鼬說些什麼呢?
要說什麼呢……什麼呢……佐助深呼吸,在安靜的氛圍裡如坐針氈般難受。
“唔……其實應該問問對方是不是也喜歡你的。”阿佐用回憶書面理論的口氣陳述,說完後自己難得的感到緊張的情緒。
“……什……呃、咳咳、”
佐助突然間聽這麼一句,反問‘你說什麼’時真真切切的出聲了,嘴裡沒嚥下去的粥便向著氣管奔去了。饒是反應及時,還是咳嗽的挺狼狽。
“佐助?”
鼬急忙起身繞到對面,一邊遞水杯一邊拍著佐助後背給他順氣。佐助吃飯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