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的攻擊更加犀利更加可怕,那種必須殺掉眼前所有對手的覺悟異常明確,韋伯躲在水銀製成的盾牌後面拼命的喘息著,他並不是沒有見過死亡,但比起母親的死時他的驚慌失措,現在的心情更加複雜。
奧迪那先生也好、肯尼斯先生也罷,還有看起來就肯定很強的伊斯坎達爾,比起他們來說自己的能力太過脆弱,根本就沒有值得一提的地方,像現在這種時候,自己也就只能躲在一邊看著而已。
自己根本無力改變一切——當這點徹底的被韋伯所發現之後,他覺得有些絕望。
“小子給我振作起來!”肯尼斯伸出手將他一把拽了起來,“聽著,皇帝在樓上,那個你去過的小房間裡,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別給我蹲在角落裡發呆!”他咆哮著,轉過頭再次指揮著水銀與衝進來的刺客們纏鬥,“別忘記你在皇帝面前說過什麼,這時候躲起來是懦夫的行為,韋伯?威爾維特,表現出足以和你曾經做過的一切媲美的勇氣吧臭小子。”
對、對!是的,陛下!陛下還在樓上!魔法師的咆哮將猶還在夢中迷茫的年輕大公給叫醒了,韋伯跳了起來順著肯尼斯開闢的道路衝了出去,上上下下此時打成了一團,樓下還有風聞而來的侍衛們在一個個的朝這裡趕來。
形勢看起來好像已經得到了控制。
在無數侍衛當中,韋伯衝到了樓上,迪盧木多?奧迪納先生的腳邊躺著四五具刺客的屍體,另一邊的門口王妃驚魂未定的摟著皇帝瑟瑟發抖,直到此時韋伯方能看到那位美麗的王妃臉上流露出的意思母愛,不過很快那種憂慮就被她用怒火掩飾住了,“侍衛去了哪裡?竟然、竟然有人能夠闖入公館行刺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個侍衛很快趕了上來,扶著她慢慢朝前走,韋伯也藉著這個機會來到了皇帝身邊,才不過6歲的皇帝顯得要比自己的母親更鎮定一些,當然這不過是個假象,那毫無溫度的冰涼的手透露出了他內心的恐懼。
韋伯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學著前面那兩個侍衛的動作一樣扶著比自己小上七歲的皇帝緩步前進,“我……剛才也嚇呆了,癱在地上不敢起來。”他輕聲說道,希望用自己的醜態讓皇帝感覺好一些,“所有人都懼怕死亡,無論年長還是年幼,所以感到害怕是很正常的事情,沒必要為了這個而羞恥,我……前面也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丟臉,直到被肯尼斯先生罵上來為止,他告訴我有比害怕更重要的事情,雖然說我一直不喜歡那位先生,但今天他說的太對了。”
皇帝忍不住笑了一下,表情略微的靈活了一些。沒有受傷的侍女們陸陸續續的走了過來,她們有的開始收拾東西,有的整理被摔壞和打爛的物件,其中有兩個拿著替換衣服靠近了皇帝。
這個舉動並沒有什麼問題,但韋伯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可能是由於迪盧木多?奧迪納先生探究的表情、可能是源於那兩個侍女太過平靜的面容,就在她們接近皇帝的那一瞬間。
三道寒光同時動了。
兩個侍女緩緩倒在地上,一個腹部中了一劍、一個胸口被槍尖貫穿,一柄匕首掉在地上。這是韋伯第一次出手殺人,動作實在不算優雅好看,甚至他表現的要比受害者更為震驚和恐懼,雖然他知道這是完全正確的事情,卻依舊無法掩蓋殺人這個奪取他人性命的不義之罪。
我……殺了人了。這一句話在他腦海中不停的迴圈開來。
☆、第八章(下)
但現在沒有人會因為這個追究他的罪過,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地上那兩個死人身上,那兩個侍女是王妃從首都宮中帶出來的,算起來跟在王妃身邊接近七年,應該說關係相當深厚,如果連這兩個人也背叛了,那麼這裡到底還有多少人是值得信任的那就很難說了。
接下來的事情韋伯知道的不多,他被極有禮貌的請到了旁邊一個溫暖的房間休息,與肯尼斯和迪盧木多?奧迪那先生坐在一起,對於這種分配魔法師顯得並不很高興,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捧著一本書坐在角落裡。
韋伯依舊在顫抖,按照迪盧木多?奧迪那先生的看法,這並不是恐懼的象徵,反而是一種負罪感,只是騎士並沒有告訴他應該如何妥善處理這個問題,只倒了一杯熱茶塞在年輕大公的手中讓他一定要喝下去,“這種事情是沒有辦法安慰你的,”騎士坐在他身邊說道,“那一劍的確非常出彩,但保護一個人並不是奪走另一個人生命的藉口,你會有這樣的反應我並不奇怪,喝杯熱茶然後睡一覺你就會覺得好多了。”
他這樣說,韋伯也這樣做了,但等到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